队伍接近城门时,天快黑透。
城门口是最后一拨进城的人,他们排着队,等待检验。
李治看到自己曾经的小弟王胡子也在人群,眼前一亮,隐秘冲他点头。
王胡子也点点头,快步进城。
李治走前面,耐心等待。
城门洞非常深,足足有几丈,门洞其实就是条长走廊,非常狭窄,仅能容纳三个人并肩而行。
当队伍还在门洞里时,前方忽然传来惊呼。
少顷,一头牛车冲出,车夫在后面疯狂追赶,牛车狂奔向门洞。
城门口瞬间大乱,那牛横冲直撞,不知为何发疯,没人敢挡它前方。
门洞里的正是这群青皮流氓,此时十个亲卫被慌乱人群阻碍,无力控制队伍。
李治借着这个机会隐入人群,趁大家慌乱时,闪身钻进一条小胡同。小胡同里有个人冲他隐秘招手。
他刚进去,那人便拉着他往里面走,边走边说:“老大,快换身衣服。这里不能久留,换个城门速速出城。”
胡同里有辆劣马车,李治钻进去,拿起早准备好的衣服,迅速换上。
小弟急切道:“老大你一路多保重。”
“好,我先走,家人帮我照顾。”
李治往车辕一坐,假装是赶车车夫,扬鞭一甩,马小跑出了胡同,往西门赶去。
而这个小弟则迅速走出胡同,淹没人群中。
城门口,混乱得到控制,那牛被当街屠杀,身上挨了几十箭。
车夫欲哭无泪,站在车旁手足无措。
好几个青皮受伤,最严重的肋骨被撞断好几根。
但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胡广也被惊马踢伤,躺地上不能动弹。
亲卫与衙役慌了手脚,赶忙叫来马车,把胡广送去医馆。
又派人赶紧去燕王府报信,其余人才收拢青皮,清点人数,最终发现少了一个人,正是李治。
就算再蠢笨的人,此刻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王府亲卫惊怒交加,方才差役的表现可谓差劲至极,其中一个亲卫忍不住寻宋班头的晦气,怒道:“宋班头,方才你为何阻拦我们?”
宋班头叫起撞天屈来,“军爷饶命。
我等方才只见牛车冲来,一时慌乱,哪里还能想得到其他,这城门处又窄又无处可躲,我几个弟兄都受了伤。”
亲卫无话可说,从这个角度看他说的没什么错。
但这事办得极为憋屈,一肚子邪火不知该往哪发。
朱高炽在家里,正在处理相关公务,听到汇报后立刻意识到可能有人想逃。
便命人赶忙关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
恰巧姚广孝也在旁,听完消息,道:“这些青皮,没想到能弄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的表现麻痹了我,我发现还是对他们太好。
传令下去,受伤百姓全部免费治疗,都送去医馆,另外查查看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朱高炽本想把这些人全都吸纳进军校,因为这些青皮的体质可太好了,远比那些卫所里的人身体条件好,而且他们在街头上的生存智慧,也让他们表现得不是那么木讷。
这些都是好兵苗子的条件,只是原本好好的事儿,没想到居然搞成这个样子,对付他们的策略得做出改变。
“胡广也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他。”
姚广孝道:“世子爷,你得端着点,派个人去慰问就行。”
朱高炽摇头:“旁人自然可以,但他不行。胡广对我们太重要,不去看看我心不安。”
胡广的价值并不是体现在当下,而是在长期。
朱高炽出衙门,带几个随从去医馆,进去时胡广的病已经看完,刚刚接完骨,见朱高炽他急忙起身。
“先休息。”朱高炽急忙按住他,转身问医生:“他的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