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客人远道而来,岂能不留饭食的道理?来呀快去准备晚宴。”
“如此敢不从命?”
老头呵呵笑道:“贵客先去洗漱一番,待会儿准备完毕再请客人赴宴。”
“如此有劳”朱高炽在仆人带领下先去客房,几个丫鬟服侍着洗澡去了。
待人走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凑到老太爷面前,“老爷,这人大腹便便,不像个士子,也不像个商人,怕不是什么好来历。”
周若筠摇摇头:“他是什么人与我何干?咱们老老实实做生意,不用怕他。再者说,咱们家里也没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要不通知声周同?”
“通知他作甚!叫他办个事都办不好,前几日又弄出来几条人命。”
“哼,说起来这事我就生气,那山寨之中那么多好手,竟然还叫一条大鱼跑了!”
管家苦笑摇头:“也是措手不及,哪想到那豪商手里居然有弓弩。”
老头默不作声,过了片刻道:“去送点钱粮上去,叫他们这几天老实点。过段时间再去趟草原。”
“是。”
朱高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几个护卫自然有大地主家里照顾,只待开宴。
等不多久,宴席摆开,老头请人过来叫朱高炽。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南北菜肴都有,什么鸡鸭鱼肉样样不缺。
朱高炽诚惶诚恐,“小子惭愧,怎敢烦劳老先生如此款待。”
老头哈哈大笑,“老朽生平最是好客,些许饭菜又值得什么。”
“老先生,”吃了几杯酒,朱高炽便展开话题,“怎地不见令郎出来?”
老头抚须大笑:“老朽的几个儿子,一个在京城里做官,一个在外面看顾自己产业,最小的么去了国子监,所以家里只剩下两个女儿。”
朱高炽佯做吃惊,连忙道:“老先生果然好福气,儿女个个成才,比旁人不知高明到哪儿去了。”
朱高炽可以逢迎,知道这么大年纪的老人最喜欢谈论儿女,便以此为切入口,恭迎得老头乐呵呵的,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随后又聊到瓷器上,朱高炽打起精神,将他所知晓的瓷器知识尽数说出。当得知朱高炽居然看到过曜变天目时,老头眼睛都快瞪出来。
“你怎地能见到此等器物?据说连皇宫都没有!”
朱高炽一时口快,登时愣住,曜变天目,又称建盏,即福建建窑所产黑釉瓷器,这玩意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实在太美。
后世一共存世三件半,其中半件在我国,另外三件完整的全都在日本。
那是日本国宝级文物,虽然如此但零九年杭州出土半个建盏时,依然让日本国内沸腾了好几个月。
但这东西珍贵虽然也珍贵,后世居然仿制成功,技术与之前相比肯定不同,但最终成品相差不大,原产地五块十块就能买一个。
另外这玩意好不好看,完全看脸,谁也不知道,就像哥窑似的,冰裂控制不了。
朱高炽喝了酒,脑子有点不清晰,没想到这层,说出口后才后悔,愣片刻后道:“此事机密,晚生不敢说,但晚生可以告诉老先生此物在何处。”
“何处?”老头伸手抓住他的手,犹如鸟爪子似的。
“日本,也就是扶桑国。”
“扶……”老头重重拍下大腿,十分痛惜,“此等国宝,怎能送到扶桑去!这些倭人忘恩负义,都是白眼狼,混蛋东西!”
老头整整骂了半个时辰,这才歇了,精神也不好,蔫着头,连喝酒的力气都没有。
朱高炽安慰道:“老先生不必介怀,建盏还留存许多,晚生若是再遇到,一定通知老先生。”
这也不怪老头,曜变天目盏在日本的记录中价值大约等于一吨黄金,最是珍贵不过。
两人又聊几句,老头的心情方才稍微好些,宴席散去,两人已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