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跟在林之翔身后骑了不少路,到了一片很杂乱的居民区,停自行车的时候,林之翔都是反复关照余穗要把车锁好,这才带她进了一个大杂院。
在里头东拐西拐,林之翔停在一扇门前敲门:“大伟?伟哥?在家不?”
门“吱呀”一声开了,余穗站在林之翔身后,一眼看见门里的人,不禁惊叹:世界真小啊!
门里的人,竟然是管伟青。
原来是这么个伟哥。
时隔了三四年,管伟青家也算是经历了动荡,他姐姐姐夫还在牢里呢,看管伟青住的地方也不好,估计也是受到些牵连的。
管伟青的穿着,当然没有以前那么高档了,连面容看起来也老了很多,像是四十岁的人。
而管伟青也认出了余穗,他惊讶地挑眉:“你?你是……那个,**军区的那个谁的家属来着,你应该叫余,余,余……不好意思,我一时记不起来。”
余穗:“我叫余穗,我记得你,你是管伟青。”
“是,我是。你是来……”管伟青说着,看向一旁的林之翔。
余穗发现,林之翔站在管伟青旁边的时候,脸上表情特别丰富,他还很是夸张地摆手:“哎哟,想不到你们认识,伟哥,我跟你说的要买邮票的,就是她呀!”
管伟青这才请两人进去:“那进来说吧。”
管伟青的住处只有一间房,里面堆得满满当当,没地方坐,转身都困难。
林之翔看来是比较熟悉的,直接坐在管伟青床上,余穗一个女同志,就不方便这么坐了,只好站在门口。
管伟青从一堆书籍中拿出一本书,摊开,再把一枚邮票用镊子夹着,放到余穗面前:“想不到是你要买,价钱你知道的吧,六百,一分不少的。”
这是规矩,要是确定要,才能拿,如果价钱没谈拢,那就不能碰人家的东西。
弄到指纹可不好。
余穗看着那张小小的邮票,确实就是后世报道过,拍出大价钱的特别邮票“一片红”,干脆地掏口袋,把一大叠大团结放到管伟青面前:“我知道,钱我带来了。”
管伟青看了看:“唉,要不是我急等钱用,我也不会卖,搬了几次家,就剩下几张邮票了,心里也是不舍啊。那,你收好吧。”
余穗收下了邮票,钱,管伟青也大致的数了。
整个交易过程五分钟都没到。
余穗看着这局促的小房间,马上提出要走。
林之翔却坐在床上没动,向余穗挥挥手:“余同志再见,我和伟青再聊会天。”
管伟青倒是跟着余穗走了出来:“这边屋子住得挤,拐来拐去的,我送送你。”
两人走到外面胡同口,管伟青忽然说:“你这厉害啊,买邮票买到首都来了,看来,你丈夫升官了,收入不错嘛。”
余穗不想多谈,随便找了个理由:“不是我要买,是有别的人要买,这么大的首都,有钱的人还是有的。”
管伟青点点头:“原来这样。那,你买完就回军区啦?”
余穗:“看来林之翔没跟你说起我呢,挺好。其实我在首都上大学,买完也不回军区。所以要是你有这样的邮票,还是可以让林之翔找我的。”
“哦!你这么厉害的,真想不到啊!那时候看你,就是一个乡下人……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就是那时候看起来,好像不起眼,谁知道风水轮流转,我姐已经死了,我们家也败落成四分五裂了,你却成了大学生,天之骄子啊,我们比你差远了,唉。”管伟青感叹得很。
余穗第一次听说管长青死了的事,也是很感慨:“你说你姐……死了?”
管伟青看起来倒不怎么在意:“是啊,她那种性子,在劳改农场得罪了不少人,去年冬天她不去劳动,就被人发现,不明不白地死了。算了,她自己也消沉的不想活。哎,说起来,还有丁莉莉呢,她和我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