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夜空里,屋顶上跳动着鲜红的火焰,就问你怕不怕!
余穗啥也顾不上了,拉开门就跑了出去,大喊:“娘!爹!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姐姐,快带兰兰果果出来,来人哪,我家着火啦!救火啊,救命啊!”
这是凌晨一点,山村安静得像与世隔绝。
余穗的声音响在整个山村的上空,很快,有狗叫了起来,有人声开始跟着喊起来。
即便在江南,冬天还是相对干燥的,老房子的顶上又是用油毛毡和部分稻草铺的,着了火以后燃烧得非常快,还好发现及时,在余穗的大声呼喊下,孙玉英和余海潮都跑了出来。
匆忙之间,孙玉英竟然还够拿出她攒着的钱。
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着急和心疼,人出来了,不断在院子里跳脚,指挥余海潮和余禾苗灭火。
可惜,余海潮一条腿受伤,跑又跑不快,只好负责提井水,由余禾苗负责往屋顶浇水。
一团乱。
乌苏也早已跑了出来,但她裹着被子蹲在一边,只剩下大口呼吸的力气,难受啊,非常的难受,呼吸不过来,也冷。
余穗头脑清醒得很,自己现在是怀着孕的状态,不适合去救火,而且她那么有钱,就算屋子全部烧了也无所谓,只要人没事。
所以她一手牵着余兰兰,一手抱着余果果,站到篱笆墙外边,撕心裂肺地往里喊:“爹,娘,姐姐,出来,屋子烧了就烧了,留着命就好,出来这里!”
可余海潮不甘心啊,孙玉英和余禾苗也不甘心,只要是这时代的人,都会不甘心。
他们就觉得,房子要是烧了,就啥也没有了。
好在余海潮和孙玉英平时人缘挺好的,在余穗的呼喊下,很快有很多人跑来帮忙。
大家七手八脚的往屋子上浇水,还有人勇敢地提出把连通厢房的那面墙推倒,阻断火源。
终于,两个多小时后,火熄灭了。
嗯,三间正房的屋顶都烧了,里面的东西难免也成了焦炭,即便没烧到的,也没法用了。但两边的厢房和搭出来的余禾苗那小间,都好好的。
在余穗眼里,这不算啥损失。
余海潮、孙玉英则特别的伤心。
余禾苗忙着安慰两个孩子,小孩没伤着,但吓得不轻。
乌苏裹着被子,已经不再大喘气,也不冷了,在嘈杂人声里,和余穗耳语:“哎,我看见太阳了,出太阳了,一股子太阳晒过被子的香味儿。”
余穗一派安然:“出不出太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出钱了,我们家要盖新房子了。”
邻居们都在安慰孙玉英和余海潮,张彩凤等比较要好的本家亲戚,还回家里拿来了被子、油灯等物件,真的已经非常好了。
余穗看父母那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帮着他们谢了大家,承诺等缓过来了一定去谢谢大家,大家伙儿这才散了。
等转头去看孙玉英几个,只见他们还坐在对着废墟的空地上,一脸颓然。
余穗:“爹,娘,屋子已经烧了,再怎么看都是没用的。话说这屋子也有年头了,当初可是连姐姐都还没生才盖的,大部分是土坯,不牢固,现在盖房都是红砖了,结实敞亮,正好的,我们重新盖个房子。”
孙玉英:“你说得轻巧!盖一个红砖房子,没有一千也得八百,我们可哪儿来呢!呜呜呜!”
余海潮蹒跚着往废墟走去,试图找找还有什么能用的。
余穗叫停了他:“爹,回来,不要去看了,那些东西里可能会有隐藏的火星,你翻动,说不定会烫伤。”
余海潮叹气:“怎么会这样的呢,怎么会起火的呢,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余穗心里的疑惑。
她可是亲眼看见屋顶起火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没有烟火爆竹,又没有电线短路,屋顶怎么会起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