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禾苗:“怎么说不听呢?这么好的笔,你拿一支用就行了,剩下的以后给妹妹。”
余兰兰的声音很小:“可是……这个红的我喜欢,这个蓝的我也喜欢……”
“有一支红的就很好了,还要蓝的干什么呢?多浪费呢!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这么不懂事呢?你是姐姐,知道吗,你是姐姐!姐姐就要有姐姐的样子!得让着妹妹!”
余禾苗的声音忽然就这么大了起来。
这样一来,显得余兰兰的声音更弱了:“可是,娘,小姨说,这个是专门给……我的,只给我,妹妹的……还有别的……”
余禾苗:“小姨是疼你才这么说,但是你不会心疼小姨吗?小姨自己都快要生孩子了,花钱的地方多得是,还给你们买这么老贵的东西,你省着点,说不定以后还能给小姨家的弟弟妹妹玩呢!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都是省给你小姨和舅舅的,到你这儿怎么就非要我说好几遍呢?”
余穗在外面听着这些,心里一下子满是心酸。
本来想要责怪余禾苗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了。
确实,这个时代太穷了,一家子要是有几个孩子的话,哪家不是大的得带着小的?
吃的也是,东西不够分,那就得大的让着小的。
要是不这样,日子更过不下去。
但难道大的孩子真的不委屈吗?
她这个没有真正跟兄弟姐妹生活过的人,可是想想都觉得好委屈呢!
余穗深深地吸了口气,拿着东西走了进去。
余兰兰一看见她进来,连忙低下含着眼泪的眼。
余穗当没看见,和余兰兰说:“兰兰,我给果果买了一个喇叭,很好听的,但在灶间吹的话有点吵,你带妹妹去房间里一起玩好不好?小姨想跟你娘说说话呢。”
“好的小姨。”余兰兰非常懂事地走到母亲身边,拉了能摇摇摆摆走路的妹妹,往母亲那间单独搭的小屋子去了。
余穗在余禾苗身边坐下,拉住姐姐的手。
余禾苗的手完全是一双常年劳作的农村人的手。
如果只看手的话,压根看不出,这个女人才二十五六岁而已。
余穗:“姐,刚才你说的话,我在外头都听见了。我想问你,我小时候总是不乖,会弄坏东西,娘却不由分说只怪你这个大姐的时候,你会委屈吗?”
余禾苗一怔,一时间有些不会说话了:“二妹你说什么呢?”
余穗:“我小时候很调皮,不是吗?娘一直这么说的。娘说有一回刚会走的我把一瓶油打翻了,娘回来又不能打我,毕竟小,怕打死了,她就把你按在井台上打,打得你好几天屁股不能坐下,放也不给好好吃,有这回事吗?”
余禾苗嘴张大,不断张大,但最终挤出一个笑:“哎呀,这都多久的事了!娘真是的,跟你讲这个,我都忘了!”
可是,她的声音都变调了,鼻音重得无法忽略。
余穗:“娘跟我讲这个,是很对不起你的意思。你可能忘了,她却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冤枉你了,也不该把我的错按在你身上,只是她不好意思亲口对你说罢了。”
这种话一说,余禾苗终于忍不住了,嘴抖动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哭了出来:“我……小妹,是我没看好你,家里穷,一瓶油要吃一年的,娘舍不得,打我……是应该的……呜呜,我……我没放心上……呜呜……”
余穗抱住余禾苗。
余禾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余穗轻轻地拍着她,难得的非常耐心:
“姐,我们是亲姐妹,你受了委屈,完全没必要说你不在意,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谁也不欠谁的,所以,娘心里觉得对不起你,是对的,你能理解她,也很好,但大可不必把所有的问题往自己身上揽。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轻易地被人欺负,你教育出来的孩子,才不会轻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