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这才从信封里抽出照片来看。
照片是黑白的,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那天的天高云阔,白桦林背景看起来也是非常的有意境,余穗穿了那件粉色小花的连衣裙,两条辫子放在肩头,笑如春花。
另外一张是余穗和夏凛生的合影。
鉴于是韩多米给照的,余穗没敢太过随意,只是和夏凛生靠近了些。
当时没觉得什么,这会儿看照片才发现,夏凛生整个人的姿势是非常贴近余穗的,那笑,又傻又快乐,能感觉他心里的那种幸福。
余穗看着照片上的人,嘴角不禁也翘了起来。
这七十年代的感情啊,真的很慢,但也很纯真。
让人欢喜。
余穗自己把照片看了好几遍,内心的快乐满得泼出来,不禁开了门,把照片拿去给孙玉英他们看。
孙玉英也是赞赏不已:“哎哟,看着多般配!我就说夏凛生长得是不错的,看这个头……嗳,不对啊,这夏凛生怎么看着那么瘦啊?上回在家,没这么瘦啊?”
余海潮也说:“倒是,上回瞧着挺壮实,这次瞧着像是病了,穗,是不是你不懂事,在那边总使唤他?”
余穗哪里敢说,夏凛生受了重伤,这休息了三个月才好些,只能硬着头皮说:“才不是呢爹,他们部队正好招了新兵要操练嘛,可不就练瘦了。”
孙玉英:“是吗?他这都是连长了,还要这么操练呀?这当兵当得,真是太辛苦了,要不你跟他说,不行就不当了,这孩子瘦成这样,我怎么瞧着心疼了呢?”
余海潮:“确实,真是跟自己家孩子一样的,瞧着心疼,穗啊,你给他寄两瓶麦乳精去。”
余穗心想,夏凛生那种大伤,一百瓶麦乳精也没用啊,但为了不让两个老的担心,余穗小手一挥:“哎哟,爹,你就别瞎说了,我去看了,人家边防战士都这么瘦。”
一直默默听着的余禾苗说:“二妹,要不,我养的那两头猪,杀一头,腌了咸肉给他送去?”
余穗真是哭笑不得:“姐,你可真行,你那猪不是说要养到年底才卖的吗?怎么现在竟然要杀了给夏凛生吃啦?”
“那人家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也该对人家好点。”
“他怎么对我们好啦?”
“他不是还同意你给兰兰买那么好些衣服,给果果买那个椅子呢嘛!”
“我……那是我作主的,姐,不用,真不用啊。”
余穗跟家人推却了好意,但是回到房间,就把家里人的心意都告诉了夏凛生。
她发现了,夏凛生工作起来很玩命,但是却非常向往家庭生活,陪护养伤那段日子,余穗只要讲到家里的事,夏凛生就听得很开心,还总说,他自从亲娘不在了,家里的气氛就变了,后娘天天阴阳怪气。
幸好他那时候不小了,又很早出去当兵,才算是没有受后娘太大的磋磨,否则,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余穗就特意把家事写得非常轻快,也告诉了他,张彩凤被放出来的事,让他也放心。
抱着写好的信睡下了,第二天,余穗就先去大队部,把自己要到的钱全部交给大队书记:“顺利完成任务。书记,那你这儿也要按照我们说好的,给我姐她们发工资。”
邹书记看着账单和一堆钱:“你竟然一下子就要到了?”
余穗:“什么一下子,我可是磨破嘴皮子啊,而且,我还答应了,让我姐去帮着他们干一个月,人家才给的。”
“不管怎么说,你能把钱要回来,就是厉害。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我把他们几个的工资都付了,剩下的,就交给生产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