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凤说着,摊摊手:
“也是老章鱼年轻时就作下的孽,儿子们都不待见,娶进门的儿媳妇也看他不顺眼,现在这种痴呆还作乱的情况,他们不就更气了嘛。儿子之间又相互推诿,说是轮了班,给这个老章鱼一碗饭吃,不饿死就行。
前几天,正好就轮到小儿子家了。那小儿子说,‘这么个啥事不干尽惹事的老东西,还要给他吃饭,真是气死了,他怎么不去死呢?’小儿媳妇说,‘要死还不容易,一包老鼠药的事!’小儿子说‘就会说,你有本事你下’,小儿子媳妇说,‘你敢买,我就敢下’。余穗你看,商量杀个人,跟杀条狗都不如!”
余穗:“所以,那个小儿媳妇,就真的去买了老鼠药下在老章鱼饭里给他了?”
张彩凤用一种怜悯众生的眼神看着远处摇头:
“嗐,没,他们这种人,有他们这种人推卸责任的法子的。那个孟科长告诉我,是小儿媳妇买了老鼠药来混在饭里,但不直接给,而是放在灶角上。因为他们知道,老章鱼饿了,就会到厨房偷吃。
可以这么说,他们其实在买药的时候就想好了,万一被人怀疑的话怎么推脱。然后他们就故意地走亲戚去了。但又不放心,半夜的时候,那个小儿媳妇还特意回来看那碗饭,究竟有没有被吃掉。
一看,果然吃掉了,才又想去躲起来。本来以为他们这样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反正老章鱼这种人,死了也没人会帮着说话,但偏偏还是被人看见老章鱼小儿媳凌晨出现过,所以去举报了,邹书记就喊了公安局来。”
余穗接了口:“嗯,就是我。也是我去找的书记,催着他报的案。因为我当时就隐约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不是单一的事件,说不定能牵出些什么。”
“得亏有你,果然牵出来了!”张彩凤欣赏的拍了拍余穗的肩膀:
“人家孟科长说了,余老九被陈小凤瞎说八怪的攀扯,他们就拉了余老九过来去盘问,他们公安局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余老九一看见他们,就主动承认了,他确实撺掇陈小凤买老鼠药了,
还说会把所以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但我是被冤枉的,只要公安局的人放了我,他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而且还招认了,当年他老婆是他弄死的,讲得很详细,说是天天给她老婆的饭里加一点老鼠药,十天半月的,她老婆就开始掉头发,呕吐,最后死掉了,到死,也没人怀疑是他弄死的老婆。”
余穗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他是真的一心求死了。”
“是啊,大概在他的头脑里面,杀了老婆,杀了老章鱼,他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两个女人说完这些,一时间都没再开口。
许久,余穗说:“凡事都是因果。我瞧着,要不是这些日子,你对他很照顾,给他到社办厂混个工分,又总是分点吃食给他,可能就算是全生产队的人死了,他都不会站出来承认的。”
张彩凤看着远处的田野,点点头:
“确实。他确实算是感激我,才在最后一刻交代了罪行,但这中间也有你的帮忙,要不是你催着邹书记报案,老章鱼死了也就死了,余老九的觉悟,还没高到自己跑去公安局自首换我出来呢!
余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且不说余老九为了弄死老章鱼给他下药的事情,咱们只说出了事,墙倒众人推的事,你说我这为了大家伙儿,我真是尽力了,可厂子出了事,这些人不想着维护厂里的利益,却反而趁火打劫,把厂里的设备和东西都抢掉,为什么呢?”
她眯着眼,眼角已经有很深皱纹。
余穗知道,她心里还是伤着了。
“六婶,那你想了这么久,你觉得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