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絮叨成为了余穗每天必做的事。
只要小护士不在,余穗就会在夏凛生耳边说话,什么都说:
“……哎,方营长说要给我们证婚呢,所以上回咱们没结成婚也是好事,等明年我年纪到了,好好在这里办一场。对了,看在你现在受了伤的份上,估计部队能留我久一点了,你开心吗?但我不开心,我并不想护理病人,我想你好好的,有张嘴说废话也行,不要这样躺着不动,我也是会难过的好吗?”
第三天,帮男人擦洗完,余穗拉住他手继续絮叨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忽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耳边,有轻微的喊声传来:“老婆。”
余穗身子都抖了抖。
转头看去,夏凛生已经睁开了眼。
他虚弱得很,眼皮轻轻闪啊闪的,闪了好几次,才总算聚焦的样子,但是,他的唇角已经上扬,给了余穗一个大大的微笑。
余穗提着很多天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的落了地。
她眼里含着泪,伸手按在他唇角上:“夏连长,笑,笑,你倒还笑得出来啊你?”
夏凛生依然努力笑着:“老婆,你在,我真高兴。”
余穗假装气哼哼:“高兴个屁,你这次受大伤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少说这种废话。”终于,余穗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夏凛生抬起手,想给她擦,但抬到十公分高,就无力地掉了下去。
余穗把他的手拉起来,按到自己脸上:“嗯,想擦?那给你帮我擦擦,你得好起来,好好哄我。”
夏凛生的手指,轻轻的划在余穗的脸上,声音也哽咽了:“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余穗的眼泪越抹越多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总算命大,没死,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地休养,可不许总想着回到你的岗位,知道吗?”
“知道,听老婆的。”
余穗便趴在病床边,两人泪眼对泪眼,却又都是努力笑着的,只觉得人生能执手相望已是满足,话都成了多余。
陪夏凛生养病的日子,时间一下子充沛了起来。
余穗开始织毛衣,这样可以一边和夏凛生说话,一边还有产出。
夏凛生很喜欢这样的余穗,只要醒着,就这么看着她,脸上满足又愉悦。
余穗也喜欢这样的夏凛生,一边织毛衣,一边和他说几句话,只觉得岁月静好得不像话。
而在这样养病的日子里,夏凛生伤势这么重,贴身的事情自然都是余穗做的。
一开始,他没有知觉,倒也没有什么。
后来醒了,他就特别的不好意思,每次帮着小便,他就头脸通红,接下来能半天不说话,眼睛都不敢看余穗。
其实余穗一开始也很不好意思。
但是怎么办呢,大家都知道她是他家属,这事儿不是她来做,那谁做?
结果夏凛生自己这么害臊,余穗那颗爱恶作剧的心,就蠢蠢欲动了:“哎,你干嘛,是觉得我做得不好?那我帮你喊小护士?”
“不要!千万不要!”夏凛生马上转过头来瞪她,紧张得不得了。
余穗暗搓搓笑:“那你干嘛好像不高兴的样子?你至少要跟我说谢谢嘛,你每次转开头,我还以为你嫌弃我做的不好!”
夏凛生深深吸气,然后招招手:“你过来说话。”
余穗凑过去:“说什么?”
“我……”
“说呗,大男人扭扭捏捏地干嘛。”
“就是,我不是嫌弃你,就是你一碰,我总想到上回的事。”
余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