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么乖,孙玉英很欣慰:
“我……我肯定不会不同意,你们三个都是我身上掉下了的肉,谁我也舍不得,可是,要怎么跟蒋家说啊,他们肯定不会同意送你姐去卫生院的!”
余穗:“那你亲自去,让姐姐装作肚子疼,尽早送她去卫生院待产。要是蒋家连这样都还是不同意,娘,说真的,这样的人家,真的不值得姐姐给他们生儿育女差点搭上性命。还不如早早的离开算了。”
对于这一点,孙玉英还是很忌讳的:“你又说这种话。女人不能离婚。不过去卫生院这个事,我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去一趟,看你姐愿不愿意装肚子痛再说。”
“那是最好了。要实在不行,就先把姐姐接来我们这边,再送她去卫生院也行。娘,这是命,你不要再总想着那些破规矩了。”
“唉!这怎么是破规矩呢?你这孩子胡说八道的,最近真乖,但就是这点不好。算了,先回家再说。”
这一晚,很多人失眠。
余穗反复猜测着余秋的心思,偷偷准备各种防备方案。
孙玉英担心女儿真的会出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所难免。
最难受的还是余秋,那个最有可能出礼金的亲戚——孙玉英这次竟然没送钱,哎呀呀,白下跪了,真是要气死了,又想到余穗的话,总感觉余小松随时会从地下爬出来。
余秋愣是睁着眼看着黑夜到天明。
孙玉英一大早的就又借了板车去蒋家。
余穗在窗口里看着她离开,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半颗。
但是八点多的时候,孙玉英苦着脸回来了。
余穗:“娘,大姐怎么说?”
孙玉英气哼哼地在门槛上坐下:“她不肯去!白跑一趟!”
“为什么呢?”
“能为什么,不舍得花你的钱啊。她说你还没和夏凛生结婚,这么平白的花人家的不好。她这几天除了觉得有点坠,其他都很好,根本不需要去住院,她都生过一个了,没那么娇贵,要是她为了生个女儿跑去卫生院花钱,那他们全村的人都要笑话她。”
“这……她怎么这样!”
“穗啊,我倒是能理解你姐,这……跑去卫生院等着生孩子的事,整个大队都没有的嘛!”
余穗生气了:“你都这么想,姐姐当然不听劝啦!”
孙玉英:“你看你这说的,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好好劝?我还把你跟我说的余秋咒骂可能成真的事告诉她了呢,可你姐说,余秋一向挺恶毒的,她说什么不用理,其实余秋小时候就没少欺负穗你,各种骗你吃的,骗你帮她干活,都是你姐护着你才没让余秋得逞的,现在也别理她,理她的话,倒是她吓唬人得逞了!唉,你看这事儿!”
余穗一时无语。
能有啥法子啊,这个时代农民都很穷,穷得一旦发生需要用钱的事,就能各种说服自己不花。
很多想法已经根深蒂固,谁也劝不了。
这不,孙玉英非但没劝到大女儿,自己还被大女儿劝偏了呢。
她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
“穗,我看余秋不可能知道啥还没发生的事,这不扯淡么?她要是能预先知道发生的事,那她怎么还给大队赔钱了呢?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路,她那么骂人就是恶毒!禾苗说的对,咱不理她,理她就是着了她的道!这个小婊子,今天中午那个武大郎家要来迎亲,我一定要好好给她宣扬一下!”
余穗好无奈啊:“娘!那种时候你去说什么,余秋只要假惺惺对着看热闹的人一哭,那你就成了不占理的人。人家可没看见她咒我们,只看见你趁人家新婚为难她,这么做我们没好处!”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当然不能算。娘,你等着看,她这个婚,不会结的很顺利的。三朝不是要回门的么,她要是没哭肿眼,你打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