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英对于两块钱是一张两元面额的,还是两张一元面额的,一点异议都没有。
拿回了钱,全家又吃到了肉,孙玉英心满意足。
她放开余穗,开始夸夏凛生:
“啧啧啧,夏凛生是真疼你啊!给买那么老些肉!你个死丫头到底是有福气的,你也不早跟我说这个事,那……改天他来,你对他好点。对了,你给他做双鞋!女人结婚前都要给对象做鞋,趁着这几天他在,你跟他拿个尺寸,怎么也给他做个鞋面出来。
鞋底我帮着纳,咱也不能光拿人家的,知道不?你给他做鞋,他以后更疼你,知道不?你嫁了人,哪里能像在家里这样,想吃肉就吃肉,你哄好了他,以后让他继续疼你,知道不?”
这……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怎么还是坑上自己了呢?
做鞋容易,但给夏凛生做鞋……
怎么那么奇怪呢!
余穗嘴里啊啊哦哦地应着,脑子里压根没记。
晚上她看了一会儿旧报纸,小心地把报纸藏好,又拿了纸和笔整理油漆家具的心得。
这是做手工主播养成的习惯,她必须提前做好总结,把刚学的东西消化掉,才不至于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出问题。
估计是挺晚睡的,也没有手表。
那金贵东西,她不敢买来炫啊!
然后隔天,余穗再次被孙玉英拖起来:“哎哎,你给我起来,夏凛生是不是跟你讲好的,今天要带你去县城?”
余穗睡眼朦胧:“好像是……我忘记了……”
孙玉英压着声音,又气又急地捶余穗:
“忘记你个头!你昨天怎么不讲一声,人家夏凛生四点多就到了,在外头站了一个小时,我听着有人咳嗽起来才看见的。你这个死丫头真是要气死我了,快点给我起来,快点去!得去到清溪公社那边才有公共汽车过,太迟了就坐不到车了。
我倒是不明白了,别人听见要去县城,能整晚睡不着,你倒好,你竟然会忘记,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是去给你买结婚东西啊,说不准还能给你买全毛的衣服呐,你怎么这么不当回事,你个猪!我先帮你去哄着,快点起来!”
余穗哪儿知道这种事啊,她又没结过婚。
她揉着眼睛看外头,天都还是黑的。
听着便宜娘在窗下和夏凛生讲了几句话,又很快探头进来小声嘱咐:“赶紧的,我先回房,你去撒个娇,别让人家真的生气了,不带你去。”
这才算是走了。
这老母亲,真是为女儿操碎了心。
余穗只得强打精神起来,换了件厚点的衣服。
忽然记起来,她看的旧报纸上写,今天有雨。
啧,夏凛生可真是选了个好日子。
这到县城万一下雨要怎么弄?这年头又没有便利的伞或者雨衣卖的。
不过现在还没下,不去的话,便宜娘肯定不同意。
余穗闪身进置换空间,匆忙地买了一把老式油布伞。
看见过弟弟房间里有一把的,她按照那种样子买的,置换空间的屏幕上也标注是六七十年代的老物件,花了她一百八十块大洋呢。
没办法,这种东西人家是当收藏品卖的,溢价有点高。
余穗这才出去。
夏凛生背着身子站在院子里,一边肩头挂一个军用水壶,一边肩头挂一个军用书包,身板挺直。
余穗走到他背后:“对不起,昨天忙了一天,我给忘了。你来了,怎么没叫我起来?”
夏凛生转过身。
晨光还是青灰色的,给他脸上打着阴影,使他的脸依然如前一日看见的那么轮廓分明,但却没有之前那么凶巴巴的,声音竟然还有些温柔:
“叫了,你没听见。刚三婶说了,你帮着漆嫁妆累了一天,睡过头也是正常的,现在走还来得及。”
余穗不多话:“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