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挺担心吓着便宜年的,连忙走上前:“娘,什么啊,我都说了,我以后不会做傻事了,上什么吊。”
“你!”孙玉英看了余穗一会儿,才拍了余穗一脑袋:
“谁让你在屋子中间吊东西,你是要吓死谁呢你,自从你上……做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我现在看见这些就受不了呢,你真的是成天不做正事!”
余穗感怀便宜娘是心里疼女儿的,便任她拍了自己几下,这才解释:“我是用这个洗澡呢!我这躺了好几天,身上黏糊糊的,就想洗一洗,你别说了。”
孙玉英:“哟,看见对象回来,也知道爱干净了,不知道是谁,以前擦脸脖子也不知道擦一下。”
余穗无语。
终究又是她帮原主扛下了所有。
她只能默默去点了煤油灯,又去解吊在屋子中央的塑料袋。
孙玉英:“你这哪儿弄来的塑料纸?”
这话余穗想过答案的,万一被看见了,该怎么说:
“这不都是生产队用过的保温大棚上的嘛,你不是捡了盖在鸡窝上?我洗干净了。这样搭一下,就不冷了,剪一段包着水从上面冲下来,洗得比较干净,还节省水呢。娘,你要不要也洗一下?你看,地下一点也没弄湿,洗一下吧,可舒服了!”
天黑成这样,点了油灯也看不清塑料袋子是新的旧的,等几个人轮流用下来,就肯定不是新的了,越发不会让人怀疑,所以余穗极力撺掇便宜娘。
孙玉英:“呃……浪费柴火。”
“汤罐里的水,不用掉的话明天早上起来也是凉的。”
“呃……不冷?”
“不冷,可舒服了,洗了一声轻,我去帮你拿水!”
等余穗拿了水来,孙玉英就真的按照余穗说的,站到塑料袋子里面去洗了,一边洗一遍嚷嚷:“哎哟,真舒服,哎哟,真好,哎哟,我这头多久没洗了啊,太舒服了!想不到我家小穗挺聪明啊,想着这么个好方法。”
余穗在一旁听着她这声音,不禁很是感慨。
谁说农村的人不讲卫生,他们只是不方便。
这不,稍微用点小办法,大家都想享受干净卫生的。
接下来孙玉英就不断地和丈夫和儿子念叨,让他们也去洗,甚至不惜让余穗重新点火煮水:“煮水!洗!柴火不够的话,等夏凛生改天来了,让他帮着去后山捡点柴。”
余穗:“……”
好家伙,想不到,这事还能祸害到夏凛生啊!
夏凛生在煤油灯下打了个喷嚏。
人家说,突然打喷嚏,是有人在提起自己。
是谁提起?是她吗?
夏凛生揉揉鼻子,一张被煤油灯照得暗沉的脸裂开一丝微笑,提笔在信纸上写下第一句:
“方政委,您说营里因为上次立功的事,决定奖励我多十天假的事,我要了,回头我把申请表补上。您一定奇怪我怎么改主意了吧?因为,我要结婚了。
小时候那个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小丫头长大了,但刚见面没认出我,气得我呀,唉,再不娶回家我不放心。
定亲好些年了,确实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的,以后,咱就也是有媳妇的人了,不过我媳妇太小了,不像营里的嫂子们,一人能顶半边天,我这小媳妇瞧着能不哭鼻子已经很好了,得哄着些。
上次听说嫂子在区供销社工作,能不能请她帮我留两斤兔毛线?我听人说那个毛线只有我们那儿有,那估计拿来哄哄家里的小媳妇是可以的。
回头销假了我就给嫂子钱,多贵都行。就是我小媳妇长得挺好看的,白皮肤,字也好,性子很直爽的,麻烦嫂子给看看,这样的姑娘适合啥颜色。
叨扰政委和嫂子了,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们带我们这最好的特产。
此致敬礼,三连连长夏凛生。”
夏凛生写好信,封好,塞在枕头底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