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饭,让房木匠吃了晚饭,看着他们回去,收拾好碗筷,洗好,放好,卫骏青母亲站在门前望自家的老头子。
人老了,更能明白什么是老来伴的意思。
再说,她这辈子就嫁了这一个老头子,别人的爱自己没有体验过。就和这老伙计两个人打算过到老。
“这老货怎么还不回来?天都黑了,把人担心的。再说,他这三轮车车灯还不太亮,路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儿子有钱了,指望不上;小儿子没钱,更是指望不上。
这人,有儿和没儿一样啊。
怎么办?
太气人了,气不顺。有钱没钱的,都指望不上。人家在县城买了房子,就自己住,过自己日子。还好,当年小儿子主动分了家。那时,大儿子太没出息,人家是怕连累他们。现在呢?自己背地里偷着笑。
想两个儿子当年,那小嘴可会说了,说什么会让自己和他们的老爸过上好日子的。现在呢?
三轮车远远地亮着微弱的灯进了村子,如同萤火虫进了黑夜。
那老鬼回来了,人心安了。
“你怎么才回来?”
“你怎么和个猫头鹰一样,大晚上不睡觉,站在门口看啥呢?”老头子眼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到了他这个年纪,老爸老妈早已去世,也就只有这个老伴疼自己了。
唉,苦啊。
“我以为把你个老货让狼叼走了,大半夜还不回来。”
“你看你这人,好好的话让你说的,都没有一点温度了。我给亲家说了,又去精神病院看了金凤。那媳妇越来越瓜了。唉,那医院就住了一伙伙歪瓜裂枣,个个都不成人。看来,也都是家人怕麻烦,把他们抛弃了。”
“你说的好,那些还是家里有钱的。要是咱农民,谁把他们放在那医院?那里再不好,也是个医院,也是要钱的。”
卫骏青父亲从车子座位下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你看,我给你买的啥?”
“啥?是金镯子还是金项链?”
“你就想着金和银。我给你买的辣条。”
“噫,你看把你的人。早知你这么没良心,让狼叼走算了。你看我和你还有牙吗?你买的这东西是给谁买的?还不是给你的孙子。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人。我跟你一辈子了,连个金项链影子都没见过。”
“大儿不是给你买了一条吗?”
“那太贵了。再说,那么重,就和狗链子一样,戴上人脖子不舒服。”
“你取出来戴。要是哪天把你和我死了,那东西就成别人的了。”
老太太气道:“我感到自己快死时,就戴上,谁还敢从我脖子里摘?我死了变成鬼也不放过他。”
“你牛的。连慈禧太后那么厉害的人物,死后嘴里含里的夜明珠,都让人给掏出来了,你还说你?谁怕你一个小老太太?”
“走,进,我炉子上烧的热水,你洗了脚睡觉。还吃不吃饭?你顺便给你把面热一下。”
“吃。两个儿子亲家,没一个问我吃没吃。都是倒的茶水让我喝。把人跟饮牛一样,灌都灌饱了。”
“你现在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了吧?”
“还是你这个老婆子对我好。走,我死时,把你手拉手引上。”
“你想的好。你老早死。你死了在奈何桥上等我,我还想在这人世间多逛几日子。”
“你是不是还想给你找个年轻力壮的小情况?”
“我连你这老鬼都留不住,还找年轻的?我这老骨头能受得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进院子。老太太倒洗脚水,老头子停车。
“太热了,你是想烫鸡拔毛吗?”
“我是想烫猪吃猪肉。你去时,咱小儿子骏涛媳妇有没有问候你?人家对你高兴不高兴?高兴见到你吗?”
“问候我?我想的美。哪一次还不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