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未叫人跟着,只身随严章华行至后山,果见一丈宽的温泉,泉水右侧有一巴掌大小的泉眼,温热的泉水汨汨涌出,
云雾缭绕,迷离朦胧中,确有一株净白的并蒂莲,在泉水中央盛放,若是寻常并蒂莲也就罢了,可远远瞧着,此并蒂莲的花瓣上似围绕着一圈金边,十分华贵。
“公主觉着如何?”严章华问到,“据传此莲盛开千年不凋,乃是佛祖的化身。”
“本宫从不信神佛之说,何况这不过一朵假花,哄骗世人的把戏尔。”沈葭嘴角噙着一丝不屑,“只是世人愚钝,且甘愿被骗,且不爱探究真相,就好比没人会去探究侠客剿匪的故事真假一般。”
“公主眼力甚好。”严章华摸了摸鼻子,又问到:“公主既不信神佛,可绪文方才瞧见公主在大殿之中进香时,可是十分的虔诚,又是为何?”
沈葭并非不信神佛,毕竟她不仅重生一回,且前世死后还变成孤魂,在未央宫门口徘徊了数年。
只是她觉得,神佛太忙,并无闲心顾念世人,否则也不会如前世般任由镇国王府满门忠烈,被屠戮殆尽了。
是以这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干系呢?只是这些,无需与人言。
“严世子,本宫出来一趟不易,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沈葭不欲再与他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严章华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沈葭在一旁坐下,“绪文为公主备了好茶,又寻了一盘好棋局,公主可愿赐教?”
直至日渐西沉,裴新月等的昏昏欲睡,沈葭才从后山回来。
二人坐上回去的马车,相对无言。
许久,裴新月才开口,“那徐翠微……”
“不知,许是死了吧。”沈葭淡淡的回到,连眼也不曾抬。
“你这又是何必?”裴新月有些生气,“好歹是一条人命,虽有错却罪不至死,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沈葭笑笑,道:“她确实罪不至死,可她父亲却该千刀万剐。”
裴新月一愣,“这又是为何?”
鸿胪寺少卿徐京原是王府安插在内阁的探子,靠着王府铺路,才走到如今的位置,却转头就投了崔道儒的门下。
这徐京倒是把狡兔三窟玩了个明白,裴新月暗骂到,“只是此事我竟不知,父王与兄长什么事都瞒着我。”
见她有些失落,沈葭宽慰到:“舅父并非想瞒你,只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
“父王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如何得知?”裴新月问到。
沈葭笑笑,并未解释,她怎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前世她变成孤魂之时,亲耳听见的。
前世王府倒台后,与王府有来往的,无论明暗皆被一一除掉,连阁老杨兴都夹着尾巴做人,可这鸿胪寺少卿却活得好好的,甚至一路高升。
若说不是早已叛变,又如何解释?只怕当初投入王府门下,也是崔家早有安排。
今日徐翠微之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知道自己误会了沈葭,裴新月有些不好意思,道:“葭儿,我不是有意怪你的,我只是担心……”
沈葭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见外的话,往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要携手而进。”
裴新月点头,又想起严章华来,“我方才瞧你与那严世子像是早已熟识,又是为何?”
熟识?沈葭笑笑,她与严章华前世今生,也只见过一次,何来的熟识?
只是今日这遭,确是为他而来。
沈均至今昏迷不醒,可江西的水灾总要有人去处理,可无论是沈葭还是武德帝,都不愿王府或是太子出面,只是有人担忧,有人忌惮罢了。
好不容易求得的一丝生机,沈葭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另寻他人,在裴烨前往江西的那两个月内,她便开始做准备。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寻到了严章华这个,既有清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