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裴胜峰立功还朝,除加封定疆将军外,武德帝还授其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真真是烈火烹油的及盛之态。
只是不知为何,裴胜峰却以常年征战,身体亏空,想在家休养为由,拒了这份差事。
裴胜峰虽拒了,可武德帝却并没有收回旨意,只说让他好生将养,这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职位还给他留着。
裴胜峰在家“养病”,便不需要上朝,原本依附侯府的各路官员也渐渐沉寂。
裴家有意避武德帝锋芒,为的就是获得喘息的时机,至少不会让武德帝急于一时动杀心。
因此朝堂之上便只能靠太子一人撑着,虽说确实有些辛苦,可只要裴胜峰手里握着五十万黑骑军的兵权一天,就无人能撼动其半分。
因裴胜峰示弱,最忌讳的势力识趣退出,武德帝自然乐见其成,至于其中的缘由他不需要在意。
武德帝并非当真不在意,只是眼下他还动弹不得裴家,不如扶持崔道儒,只待崔家势成,便不用再担心裴家一家独大了。
在武德帝的有意扶持下,崔道儒逐渐显山露水,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加之还有二皇子作为助力,便是首辅杨兴与之争锋都觉十分吃力。
可即便武德帝需要崔家,也不会任其肆意做大,成为下一个裴家,是以时不时的也会站在杨兴这边,对崔道儒敲打一番。
前朝势力三分,一是崔道儒与二皇子,二是杨兴,三自然是与侯府互为后盾的太子了。
前朝打的热火朝天,后宫却是十分沉寂。
沈葭当然想做点什么,只是如今崔品媛与沈瑜都在禁足,沈曼又足不出户,即便出来也是少言寡语的,根本寻不到机会。
何况她现在也不打算太早的撕破脸皮,还要再等等,等到崔家能越过裴家的时候,至少要等到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的。
转眼又是一年春,算起来崔品媛三个月的禁足也快满了,这段时间沈葭也没有闲着。
每日天不亮,便在小厨房忙活开了,不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的亲自做好药膳汤羹,又亲自送去玄正殿和慈宁宫。
今日亦是如此。
恰逢雨水季节,窗外的雨打散了一地的迎春,虽有些萧条,却也不失意境。
沈葭照例打着伞提着刚做好药膳来到了慈宁宫,时间不早不晚,太后刚刚起身,正是准备用膳的时候。
见沈葭沈沁携手而来,露出慈爱的笑容,招手唤她二人快些进来。
“外头雨下的这么大,让人送来就是了,何须亲自跑一趟呢?”太后看着沈葭被雨水打湿的裙摆与肩头,嗔到。
沈葭笑了笑,道:“左右也无事,不如来看看皇祖母,顺便看看阿沁在这里乖不乖。”
说着便让漪华把食盒递给太后身边的曾嬷嬷。
曾嬷嬷打开食盒,见里面药膳用软垫裹着怕散了热气,揭开软垫是一碗石斛南瓜羹,金黄莹亮,让人看着便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这石斛是专门让人从霍山送来的,说是最好的铁皮石斛,一年也就出那么一点呢,祖母快尝尝看好不好。”
曾嬷嬷闻言忙盛了一小碗递给太后,太后尝过之后果然满意,“甜而不腻,软滑鲜爽,不错。”
沈葭道:“石斛滋阴清热,生津止渴,前些日子见祖母咳嗽了几声,吃这个正好,又想着祖母喜甜食,但是太医不许祖母吃糖,便配了这南瓜,也能给祖母解解馋。”
沈葭记得前世她被禁足在未央宫后不多久,太后便病逝了,这让沈葭无法理解。
一个在行宫里做着粗活还能把武德帝养大的健壮老妇人,怎么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了反倒不行了呢?
便带着漪华和芝兮来慈宁宫探望,果然是中毒,只是此毒阴险,并非立时发作,而是需要长久浸淫其中才会产生作用。
而此毒便是日日混迹饮食用具之中,颇有当日沈葭算计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