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舟出了千山大楼,坐上库里南的后座,沉着声音,对主驾的周越说:“去老宅。”
陆远虽然出院了,但手腕骨折严重,不知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傅屿舟已经自己开了两个月的车,实在多有不便,苏岱便找了周越来暂替司机一职。
车子从繁华里穿梭到清雅园林中,已是晚上八点。
傅屿舟款款下了车。
傅华博已经在中式餐桌旁喝茶等着他了。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却只有父子两人对面而坐。
傅华博似乎更清瘦了,白发的面积也大了些。
傅屿舟胃口乏乏,不想多坐,便直切主题:“叫我回来什么事?”
傅华博削瘦的脸上浮出些苦笑,沙哑地说:“你快两个月没回来了,想看看你。”
傅屿舟干坐着,脸上崩起一丝不耐,“直说吧,什么事?”
大概是生意场上八面玲珑惯了,傅华博每次说什么事,都喜欢拿着客套话做铺垫。
傅屿舟征战商场两年多了早就看透了这些把戏,有些鄙夷。
傅华博停下手中的茶,用没动过的筷子,挑了块肉,送到傅屿舟碗里。
筷子又收回来摆好。
“嘉楠回来了。”
傅屿舟舌尖抵了抵后牙,冷声道:“我知道了。”
“她昨天来找我,求着我帮她在万博谋一个职位。”傅华博自顾自地吃起菜来,仿佛在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傅屿舟鼻子“哼”了一声,“这事儿还用跟我说吗,你顺手就安排了。”
傅华博埋头挑着菜,一片扣肉而已,四五下都没有挑起来。
“她想要个你身边的职位。”
“休想。”傅屿舟刚抬起的筷子又摔了下去。
“嘉楠没有坏心思,你知道的。她说了,这是她最后求我的一件事。”
“你欠她,并不代表我也欠她,关我什么事。”傅屿舟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线条冷利。
傅华博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我欠你们所有人,欠你,欠嘉楠,欠你妈妈——”
傅屿舟怒声打断他:“你没资格提我妈!”
傅华博赶忙摆手,哑声道:“不提,不提,别生气。”
又岔开话题:“对了,你逼着贺林婉退婚后,我一直观察着贺氏在西南地区的动静,居然没对万博做什么手段。怎么回事?”
傅屿舟见聊起正事,便松开抱着的双手,嘴角拉起一丝坏笑,说道:
“我在贺氏内部有人,手头有他们生意上违法违规的把柄,他们哪里敢搞事情。”
傅华博惊讶地顿了顿,随即,脸上挂起欣赏的笑,对着傅屿舟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儿子,真行。”
傅屿舟两指手指搓了搓额头,唇上得意的笑意浮现了一秒。
从小到大,傅华博很少表扬他,对他从来是严苛和鞭策。
傅华博接着说:“反正你跟贺林婉的婚约取消了,要不试试跟嘉楠——
那丫头多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想以前,她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为了给你做合口的,天天放学就往厨房钻……”
傅华博后面的这些话,他都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便掏出手机,毫不掩饰地翻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她还和雷宇在一起吗?
如果回家了,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他翻开她的微信对话框,一个新消息也没有。
她都不想他吗?
也不担心自己到底在外面干嘛吗?
他想试试她,发了一行字去:
“我晚上跟朋友在外面玩,不回去了。”
傅华博的话在耳朵里进进出出,他只是拿着电话在手里转着,等着“叮”的微信提示音。
“……这是嘉楠求我的最后一件事,也是爸爸求你的最后一件事,就允了她,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