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殷湛话音落下后,那位官员便长久地伏地不起,身形微微颤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见状,殷湛轻笑一声,“放心,朕只是随口问问,瞧把你吓得。”
至于真的是故意还是敲打,就凭个人的领悟了。
殷湛的话算是在众人心中敲响了警钟,打退了想要招揽的心思。
蔡勇眼眸微深,沉吟片刻后,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所说之事,臣等已然明白,既然此人不可招揽,那就还是先前的方法,杀了他。”
“咔嚓——”
殷湛随手抓起书案上的一堆奏折,看也未看便直接用力一甩,瞬间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都给朕好好看看,已经多久了,整日里商量来商量去,来来回回绕不开一个刺杀,偏偏这事进行了一月有余,丝毫没有进展!”
“依朕看,父皇骤然驾崩,怕就是被你们的无能给气死的!!”
话音还未落地,大殿内死寂一片,没人敢不长眼地发出任何声响,齐刷刷地跪地请罪。
“陛下息怒。”
殷湛霍然起身,眉目间皆是隐忍沉怒,“朕息不了怒!”
“今日此事便商议至此,明日若众位爱卿还拿不出让朕满意的方案……哼!”
殷湛不辨喜怒的漆黑双眸,森然扫了台下众人一眼,便起身快速甩袖离开。
“退朝!”
身后服侍的徐公公还没从新帝骤然的发火中回过神来,看见新帝负气离开的背影,条件反射般地喊散众人,便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殷湛一路阔步前行,脸色阴沉,路上遇见的奴才婢女全都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乱出。
徐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心脏高高提起,丝毫不敢放松。
待回到寝殿之后,殷湛不耐烦地扯开身上披着的黑毛大氅,随手扔到紧跟在身后的徐公公身上。
“派出去的探子们有消息吗?”
徐公公正将手中的黑毛大氅小心翼翼地挂好,闻言身形一僵,转身赔笑道:“回陛下的话,尚未有消息传来。”
“哐当——”
殷湛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溢出的滚烫茶水瞬间将离得近的手指,烫得通红一片。
徐公公见状,都来不及请罪,便已经急着让人去喊太医。
“请陛下宽心,那位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够回到陛下身边。”
徐公公动作慌乱地跪在地上,惨白一片的脸上尽是关心和心疼。
先皇在世时,他就跟在先皇身边,承蒙陛下不嫌弃,念及过往旧情,愿意将他继续放在身边。
他最开始很是开心和欣慰,毕竟陛下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脾气本性他都十分清楚。
可是这次登基后,他发现陛下的许多行为,他渐渐看不懂了。
譬如那位传闻中的白姑娘,虽然从未见过,不过倒是听说了此女许多的事迹。
依徐公公来看,若此女真如传言中所述,那此女的心性定然极为冷硬。
正当他为自家殿下的未来感到揪心时,那位白姑娘却忽然像是人间蒸发了般,纵使陛下派出了众多人马,却依旧遍寻不到任何踪迹。
朝中大臣对陛下此举颇有微词,就连他也开口劝过几次,陛下却全然不顾。
陛下的此等反应,登时让徐公公心惊无比,默默在心里将这位素未谋面的白姑娘的地位,瞬间拔高了许多。
“是吗?”
殷湛脸上全无欢喜,神情落寞地坐在座椅间,顾自沉思着。
徐公公不敢打扰他,只得动作小心地在旁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喘。
“徐公公,边关战事告急,你说,朕御驾亲征如何?”
话落,徐公公差点腿软地坐到地上,当即脸色十分难看。
“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三思。”
殷湛眼眸微垂,并未看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