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一下子松开手，瞪着砚月，对她的反应似是意外极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屈能伸啊！”
恐怖频临死亡的危险触感瞬间消散，砚月陡然变脸，“少废话，说，具体怎么找到碎片的线索。”
祂：“……”
混账东西，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灵魂这么擅长变脸，还是遇到能利用的东西就物尽其用的那种一毛不拔的变脸？
竟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利用祂！
太可恨了，真是太可恨了！
祂刚想暴起放纵自己捶死她，大不了再等她一个灵魂轮回，就让砚月一个眼神压下了所有的不忿。
那是一个祂极为熟悉的眼神——清冷疏离，淡薄决绝，真正的高悬明月，光辉倾洒却不会为俗世红尘停留，永远高高在上，淡漠俯视世间，所有存在都不值得她一丝一毫的动容。
他们这些存在也一样不值得她投下一份目光。
真是久违的死亡凝视啊！祂想。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大度一点告诉你好了——虚妄与真实，都是人类的定义，两者交替也在一念之间，最终都要看你自己的选择。凭心做出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对特定的个体而言，也是最真实的。”
“说了等于白说。”
“……”
无声的沉默蔓延，祂愤愤盯着砚月，思绪翻转，还是忍了下来，现在时机不对，祂最喜欢的还是秋后算账，等她回归再不会放过她！
于是，砚月看着祂诡异笑着，眼中再没有要将人烧成灰的怒火，反而很是温柔劝告：“天亮之时，你若是没有从幻梦中脱身，你将永远困于幻梦中，直至死亡！”
“早点做出选择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砚月没有理会祂的提议，不想再看祂扭曲诡异的笑，径直离开了。
用什么样的方法打破幻梦，回到现实，该由她自己决定，而不是任由祂信口开河。
砚月想，不妨就在幻梦中，等着时机成熟再离开。
“殿下，公主殿下，”月下带着急报匆匆赶来，一脸急色，“不好了，皇城传来消息，玄月殿下遭到了叛军暗杀，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殿内的砚月端坐在案椅前，快速浏览月下送来的消息，果然是长老会暗中发难，玄月中计了。
“殿下，要赶回皇城吗？”月下看着自家殿下波澜不惊的样子，也渐渐冷静下来。
砚月平静道：“我去主殿一趟，你去准备一下，替我告知皇帝陛下，我会暗中返回皇城，不要引起长老会警觉。”
“是！”月下转身离去。
砚月看着她的背影，从容一笑。
失控的幻梦，世界逻辑将混乱不堪，不管锚点是她还是玄月，只要锚点死亡，一切都结束了。
这才是最好的时机。
主殿中的祂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看着款款走进主殿的砚月，“真是小瞧你了。”
砚月静静看着对面的人，被戳穿身份后，祂真的是一点都不掩饰了，依旧顶着大祭司的面孔，却有着雁过无痕般的眼眸，世间万千都不能在他眼里留下痕迹，真是没有一点大祭司的平淡虔诚。
“我该叫你什么，命运？”
祂淡淡瞟了她一眼，“不然呢？”
“果然，我很好奇，你是否插手过我的命运轨迹？”
“唔，那倒没有，你的存在确实在命运的意料之外。”祂神色一晒，嘲讽道，“只有古悉兰那帮蠢货强行扭转了你的命运轨迹。”
话落，祂看着砚月笑了，“不过，或许这就是命运的魅力所在，说不定你本该经历这些，你原本的命运轨迹就是这条。”
砚月没有理会祂的打趣，堂堂命运神明，她一点都感觉不到面对神明该有的畏惧惶恐，难不成是因为祂顶着大祭司的脸？
“幻梦很快就会崩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