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县高府。
周管家战战兢兢地跪在高铁面前。
高铁此时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落针可闻。
良久,高铁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脚将周管家踹翻在地。
周管家重新跪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你这奴才这条贱命值多少银两?就是加上你一家二十几口,又值多少银两?”
“是,老爷说得极是。”周管家磕头如捣蒜。
高铁怒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五十多人这么不堪一击,还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是不是你们私下得了什么好处?起了贼心!”
“老爷冤枉啊,如果真是那样,奴才何必还要回来呢?”
周管家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老爷,并非我们不想反抗,我们到了驼峰岭那处山坳。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有看清,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不过在晕倒前,我们听那些人喊三当家的,五当家的……”
“你说是土匪所为?”
高铁脑海中浮现出上次去狮子岭的事来:
高铁此番前去狮子岭,一为警示一下谢大昌,最主要是为取银两,被小喽啰引到龙虎寨内堂。
土匪头子谢大昌哈哈一笑,双手抱拳躬身一礼道,“小的见过高员外!”
谢大昌落座后,笑问,“不知,高员外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高铁环顾左右,欲言又止。
谢大昌心领神会,宾退左右,“高员外,出了什么事儿?”
高铁眼神冰冷地质问道。“你现在是不把老夫和严相放在眼里了!”
谢大昌愣了一下,和颜悦色地回道。“高员外,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你私自开仓纳粮,这已经动了朝廷的根基,本就是罪大恶极。你却不知收敛,如今还强抢民夫,闹的是民怨沸腾,一旦,闹到朝廷那里,老夫也保不了你!”
看来这老东西今天是兴师问罪来了,谢大昌顿时脸一沉。
“高员外过虑了!”
谢大昌微微一笑,“朝廷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派兵来消灭我吗?我倒是希望朝廷派兵来,那样只会壮大我的山寨!”
真是猖狂到了极点,高铁不由得怒火上冲。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谢大勇面露狞笑。
“难道,高员外行的都是正义之事?再者说了,我抓人上山也是为了高员外你呀!”
“一派胡言,老夫何时授意你抓人了?你竟敢在此信口雌黄!”
“高员外可能忘了,当初可是你派人在这狮子岭的这座瓷窑,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这……这和你抓人有何干系?”
“高大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每年送到府上的十几万两白银,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高铁喝道,“你是想和老夫算账不成?”
谢大昌冷笑一声,“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告诉高员外,这些银两来之不易。小的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通了倭国一个商人,我们的这些瓷器才能顺利卖到倭国,才能换来这白花花的银子。”
“你·····你居然和倭国人交易,这可是通敌卖国的死罪啊!”
“高员外,我们现在做的哪一条不是死罪?还在乎多一条罪状?”
高铁心中一颤,不由得脊背发凉。
谢大昌讪笑道,“小的也要养一群人呀,没办法,只有昼夜不停地烧制瓷器,人手当然不够了,只有抓些村民上山了,还希望大人体谅小的的难处。”
高铁听得是心惊肉跳,如果此事被朝廷得知,非得凌迟处死不可,看来得早做打算了。
“高员外,高员外······”
“哦,”高铁沉吟良久,眼下只好委曲求全,先稳住谢大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