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灵叹了口气,“问阿姐好不好,那你呢?当年入望都是戴罪之身,到如今坐在明德殿中,这一路走来你又好不好?”
赵清珵看了一眼李聿,抿唇轻笑,“原本是很不好走的一条路,但润安一直陪我身边。”说到这里,赵清珵将脑袋搁在赵清灵腿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阿姐,我很感谢他。”
“看出来了。”赵清灵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时候若是碰上父亲母亲不同意,但自己又喜欢的东西,便会这样在阿姐跟前撒娇,想要阿姐替你说好话。”
“阿姐,我总是梦不到父亲和母亲。”赵清珵有些委屈。
“阿姐也很少梦见他们。”
“看来他们没有偏心。”
赵清灵安慰他,“入梦方有憾事,想来爹娘此生已无憾,才不来你我梦中。”
“阿姐,我要封你做长公主,我要封你做望都最尊贵的长公主,就像泰安长公主那样,我要给你建一座最恢弘大气的府邸,让此此生无忧。”
说这话时的赵清珵眼神格外明亮,好似直到此刻,他才觉出来自己做皇帝原来有这样大的好处。
他可以随心所欲让阿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
他再也不会觉得这一路艰辛毫无意义,只有身后站了想要守护的人,站得高才有意义。
否则回头望,只会是一片废墟。
“长公主?”赵清灵顿了顿,她有些不忍直视赵清珵眼底的期盼与欣喜。
在察觉到姐姐异样的沉默后,赵清珵有些慌乱,他抓着赵清灵的手,不断地喊着阿姐,赵清灵沉默地望着他,姐弟两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阿姐,你不能这样对我!”赵清珵就像是当年知晓赵清灵要去鞑靼和亲那般,眼泪倏忽就落了下来,他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说道:“阿姐,如今我已经是皇帝了,为什么你还要离开!为什么你还不能留在望都!”
赵清灵眸光沉重,“润鹤,阿姐在格桑草原生活了近十年。”
“可那不是阿姐的家!”赵清珵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后面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听!
“润鹤,你没在草原生活过,你没有亲眼见过草原上那些可怜的牧民生活有多艰难。草原的夏天短暂,冬天却又那样漫长,倘若遇上灾年,一个部落要饿死近三分之二的无辜牧民,他们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鞑
靼与中原开展,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只能靠着头顶的这片天填饱肚子。在他们眼里,草原是被天神遗弃的地方,他们只能在浩瀚无际的荒原上流浪。”赵清灵告诉润鹤草原牧民的艰难,一如当年她决定远赴鞑靼和亲,同样用大义说服了不愿让她离开的赵清珵。
“阿姐,你又要选择抛弃我吗?”润鹤哽咽着问她。
赵清灵温柔一笑,“润鹤,我想救更多的人。”
“如今铁木完烈被擒,刀蛮部凶残好战,不顾牧民生死一力发动战争,其余三大部落苦刀蛮部久已,想要从刀蛮部手中夺过大权,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润鹤,留在望都不是阿姐的意愿。”
“更何况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如今你是北周帝王,若是想阿姐了,便将阿姐从鞑靼召回来。”
赵清珵沉默不语,赵清灵知晓一时片刻难以说服他,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只是问他如今身子如何,瞧着他身体孱弱,像是大病了一场。
这些年的病痛早就不足以提及,赵清珵不愿说这些事惹阿姐伤怀。
他只是匆匆略过,姐弟两心里都装着事,一时间赵清灵不愿回望都一事
就这样揭了过去。
夜里回了明德殿,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