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找到左擒虎,想让左擒虎出面给他调派一队人手。
“陛下前两日便吩咐过我,无论大人想要做什么,都让我等尽力配合大人。”左擒虎将同知的腰牌给了傅棠雪,“大人拿着下官的腰牌,能够调动望都所有的锦衣卫,大人需要多少人手,尽调去吧。”
听到这话傅棠雪愣了愣,“陛下的吩咐?”
“是啊。”左擒虎脸上一条大疤,没有傅棠雪那么多的愁肠,他摸了摸脑袋,粗声道:“陛下的心思咱们哪儿能猜得到,反正这是陛下的吩咐,傅大人,我这腰牌,你要是不要?”
“要,要的。”
傅棠雪接过左擒虎的腰牌,点了两百锦衣卫后便趁着夜色离开了。
左擒虎亲自送傅棠雪出的望都,他没有多问傅棠雪究竟要这些人手做什么,眼下这个局面,谁都有想法,谁都想做什么,各人各扫门前雪,左擒虎只知道他办好陛下吩咐的事情就行了。
望都依旧在撤离百姓,只是伴随着和亲的消息愈演愈烈,许多百姓们一听不用打仗了,也不乐意拖家带口离开望都了,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铁木完烈被北周官员盛情款待留在了宫廷当中,
铁木完烈虽然意志清醒,但任谁被美酒佳肴歌舞乐女围绕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沉沦。
赵清珵就是趁着铁木完烈这几日的沉醉,为望都争取到了最后的时机。
而此时,已经距离鞑靼全面进攻中原过去了整整十日。
这十天里面茂都和玄都彻底沦为了炼狱,两座都城的百姓生不如死,不过几千鞑靼人,就将两座有着几十万百姓的大城变作了修罗场。
傅棠雪抵达茂都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从来都没曾想过,这座皇城脚下繁华昌盛的城池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副模样,城门口是一个巨大的天坑,里面填满了尸首,熊熊烈火彻夜不停地燃烧,不断有鞑靼人往里面扔尸首,傅棠雪带着锦衣卫钻进了茂都城外的群山中,找到了一处悬崖,趴在悬崖上眺望,能够将茂都城门口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这片征战的焦土上。
以血肉、以身躯、以意志告慰枉死的北周百姓。
他们终将为此一战。
是结束,也是开始。
混乱与灾祸是北周长久以来重文轻武不重兵防的结果,今时今日,他们不过是在为从前种下的苦果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