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绝对的碾压与屠杀。
所有人都看得眸光通红。
已经有人求到了于勐头上。
“大人,求您了,开城门吧!若是不开城门,他们一个人都活不下来!大人,求您了!”
守城的这一批人都是当年于勐还在三大营的时候带出来的将士,于勐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悲痛不已,但他不能开城门。
玄都就是这样没的。
城门不能破。
就算他们所有人都死在了战场上,只要望都城门不破,他们便死得其所。
“既无陛下令,便是私自出城。违抗君令者,死、有、余、辜。”于勐艰难地说出了‘死有余辜’四个字,他闭上了眼睛,不忍继续看。
站在他边上的所有将士全都眼眶通红,他们双拳紧握,望着昔日的同僚如今死于鞑靼人的刀下,悲痛、耻辱、愤怒百感交集,可他们不能出城。
陛下的吩咐,陛下的吩咐,都是因为陛下的吩咐!
有人不甘地怒吼:“大人,咱们就这样眼睁睁被鞑靼欺辱吗!”
“咱们北周自开国以来,何曾如此屈辱啊!”
“屈辱是因为望都安逸的太久太久了,鞑靼人背负着弃族的代价走到望都,他们难道不屈辱
吗!”于勐望着站在身边的将士,“你“?他指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瞪着他,然后又看向另一边,指着其他人,“你、还是你们?要你们抛妻弃子离开望都,你们可愿意!”
没有人点头。
于勐指着城下的鞑靼人,“但是他们做到了。”
“他们的决心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对于他们而言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他们的新生。所以就算战场上只剩下一个鞑靼人,他都会拼尽全力赢得这场胜利,扪心自问,我们有这个信念和决心吗?”
依旧没有人点头。
“看着他们的死——”
于勐神情冷肃,“记住这种感觉,等到我们出城迎敌的时候,握紧手中的刀,就算死在了马上,也要带走一个鞑靼人的脑袋,那样才算是死得其所!”
“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记住了没有——!”于勐一声大吼。
城墙上发出了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记住了!”
私自出城的五百名三大营的将士全都惨死在鞑靼人的刀下,鞑靼人将他们的脑袋割了下来,挂在望都城门口干枯的树枝上,天色渐晚,洁白的落雪飘飘扬扬,照耀着枯树上的人头,远
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个凄冷的月亮挂在树梢。
于勐站在城墙上一动不动。
而此时距离鞑靼人兵临望都城下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时辰了。
明德殿里头吵了一下午,赵清珵被吵得头昏脑涨,大小官员都有各自的意见,有坚持死战守城的,也要一力说服赵清珵离开望都去往阊都的。
总之就是两派官员两个意见,留或走。
赵清珵自然是不会离开望都的,他见着那些坚持让他离开的官员就觉得糟心,好不容易不吵了,城门口又传来消息说有将士偷偷出城迎敌,惨死。
从午时鞑靼兵至望都城下后赵清珵便连口水都没有喝过,何荣眼看着明德殿里头终于安静下来了,端着一碗热茶寻到了站在高阶上出神的赵清珵。
“陛下,您一日未曾进食了,奴婢去让膳房给您准备一碗甜羹可好?”
赵清珵默不作声。
夜风凛凛,凄厉的寒风吹散了纷飞的暴雪,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停了。
已经是二月底了,若是冬天漫长,望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