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都迟迟没有收到辽东的消息,过了三天,李聿坐不住了。
赵清珵同样觉得此事奇怪,下朝后他将韩渊留了下来,直言他打算让李聿回辽东。
“陛下,李将军年少气盛,倘若在这个时候回辽东,若在边疆大动干戈,恐会引起大乱啊!”韩渊苦口婆心,望都初定,正是休养生息之际,朝堂上下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挑起战火。
“阁老,所为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大家都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护卫北周万民。”
“阁老您与一众大臣在朝堂上殚精极虑如此,润安与辽东将士们镇守边关亦是此心。”
赵清珵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站在大殿中的韩渊,“阁老替朕分忧,朕感激不尽,然润安回辽东一事朕心已决,还望阁老切勿多言。”
“朝中大臣多有碎言,朕只当是他们不懂朕忧,可阁老是周大人的学生,秉承着周大人的遗志,阁老的支持对朕而言至关重要。”
赵清珵的一番话让韩渊自愧弗如,他眼眸微沉,最后只得沉声道:“陛下所言老臣必当谨记于心。”
“少将军回辽东一事
,陛下便交给老臣老办吧。”
身为一朝阁老的韩渊都发话了,就算下面的官员有再多不满也没法说什么,李聿回辽东的日子就在眼前。
“老规矩,石斛留在你身边……”
“此去辽东凶险万分,石斛你带回辽东,我在宫中有禁军守卫,还有锦衣卫和三大营,如今已没有任何凶险。”赵清珵整理着李聿的臂膊,新打的臂膊平滑光洁,可一旦上了沙场,便要承受着数不清的刀光剑影。
“沙场生死不定,石斛在你边上我才放心。”
李聿还想说些什么,赵清珵垫脚吻了吻他的下巴,“润安,我放你回辽东,不是让你去送死的,护好你自己,就算调了一根头发丝,来日我也要找石斛算账。”
两个人的气味交融,明德殿内燃着沉香,赵清珵的衣裳上沾满了淡香,李聿将他抱在怀中,贪恋着他身上的味道,两个人在沉默中送别。
“润安,我就在这儿呢,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辽东与望都相隔千里,可只要我们的心在一块,纵是千山万水,也不过是咫尺之间。”
赵清珵在一月底的暴雪下送走了李聿。
望都的雪下得寂
静无声,站在城墙上远眺,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远山被白雪笼罩,青山为雪白头,李聿的身影越来越远。
站在远处的何荣见赵清珵迟迟没有回神,将搭在臂弯上的大氅披在了他身上,轻声道:“陛下,李将军已经走远了。”
“回宫吧。”
赵清珵一步一步走回了望都城,而李聿则骑着撕风一路北上。
冰霜满地,马道难行,李聿和石斛两个人顶着满头风雪一路驰骋,入夜两个人便在荒山野林中凑活过夜,披着虎皮毯子,呼啸的风雪从耳畔哗啦刮过,石斛感觉自己耳朵都要冻掉了。
李聿一声哼笑,骂他是在宫里头过习惯了舒服日子,要是吃不了这个苦,趁早滚回望都伺候陛下去。
石斛被骂得委屈,抱着凉透了的红薯应啃,小声嘟嚷:“我看是公子您自己离了陛下心里不痛快,往我身上撒气吧!”
“去你的。”
李聿往石斛身上扔了个雪团,三下做两下吃完了大饼,灌了一口烈酒,卷着身上的毯子倒头就准备睡下。
“公子,公子!”
“大半夜的吵什么!”李聿没什么好奇。
石斛神秘兮兮地从兜里掏出来了
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