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候蚯蚓结,二侯麋鹿解,三候水泉动,冬至这一日昼最短,夜最长。
因而这一日的祈福祭祀可以说比新年还要隆重。
此前皇城天坛在赵棣作乱后坍塌近半,工部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冬至祈福前修葺好了天坛以及通往含凤门的那一条路。
赵清珵尚未登基,一切仪制皆按太子规格而准备。
天才蒙蒙亮,礼部官员就抱着绣四爪蟒袍的冕服侯在了明德殿外,殿门紧闭,两名侍郎看了眼灰扑扑的天,在心里祈祷着可别下雪呐,今日祈福百官同在,倘若风雪不断,朝臣们挨冻便也罢了,储君体弱,这样冷的天可哪里遭得住冻。
殿外寒风凄厉,殿内却是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旺,账内热气蔓延,赵清珵窝在李聿怀中睡得面色通红,热气蒸的他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李聿听到外头响起的动静,伸手撩开了帐子,呵着气声问道:“什么事?”
何荣轻手轻脚地走进内殿,还没张口,就见李聿比划了一下,何荣声音压得更低了,“礼部大人来了,给主子送朝服。”
“知道了。”
李聿松手,帐子便又落了下来,何荣躬身退出了内殿,就听见帐子里头依稀响起一阵说话
声。
李聿轻声喊着‘润鹤’,赵清珵没有动只是哼了一声,往李聿怀中缩得更深了,“吵。”
啪的一声,赵清珵伸手拍了一下李聿的手,示意他安静些。
赵清珵的脑袋枕着李聿的左胳膊,李聿不好动,侯在不远处的何荣只看到朝他招了招手,“将军有何吩咐?”
“去和礼部的大人说一声,就说殿下身子不适,晚些时候再过来。”
“那奴婢先领着大人去偏殿略坐坐?”
“嗯。”
何荣走了,殿内又安静了下来,赵清珵迷迷糊糊地搂着李聿的脖子,嘟嚷道:“吵。”
李聿一声轻笑,只觉得窝在他怀里赖睡的润鹤格外可爱,他吻了吻赵清珵的脸,“不吵了,继续睡吧。”
不到片刻,赵清珵倒是自己清醒了。
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李聿,李聿正搂着睡回笼觉呢,只觉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睁眼,搓了搓赵清珵的眼皮,“醒了?”
“渴。”
“行,我去给你倒水。”
李聿欲起身,但赵清珵却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赵清珵的脑袋在李聿的胳膊上蹭了蹭,流露出在人前没有的依赖与天真。
“是要我去给你倒水呢,还是接着水?”李
聿笑的无奈,揉搓着赵清珵的脑袋,声音轻柔的像是哄小孩。
赵清珵才睡醒,迷迷瞪瞪的,什么事情也想不清楚,他枕着李聿的手掌眯了好半会,才声音沙哑地说道:“喝水。”
李聿赤着脚下了床,床边放着一盏昨夜没喝完的残茶,李聿喝了一口,有些苦涩,他披着单衣走到了外间,“上杯茶来。”
“殿下醒了?”何荣瞧里头看了一眼。
李聿嗯了一声,接过茶,顺带吩咐道:“过一炷香的时间,让礼部的人过来。”
内殿中赵清珵已经彻底清醒了,他靠在枕头上,边喝茶边与李聿聊天。
“今日既要率领百官祈福,晚上又要举办宫宴,太医昨日便说过了,怕你着了风寒,今儿这药怕是有些苦。”
李聿话才说完,赵清珵眉头就皱了起来。
“今日可没得歇,这药你老老实实喝了去。”
李聿盯着赵清珵,礼部侍郎抱着朝服进明德殿的时候赵清珵还在喝药,脸大的碗都装满了,赵清珵闻着药味就想吐,原本还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