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贪生怕死,赵清珵一旦表示出自己的决心,他便不敢有任何造次,立马便按照赵清珵的吩咐将信送去了望都。
并且就在同一时候,赵清珵将李青山劝回了辽东。
李青山一开始还不肯,待在岭南的这些日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眼下的辽东根本就不是一个太平地方,那就是望都用来制衡赵清珵的筹码,李聿不可能不回辽东,只要李聿一日没有回去,望都便能以此来挟制赵清珵。
李青山在辽东待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厌恶过朝廷争斗,为将者手中的刀剑如果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用来当做夺权的武器,在李青山看来这只会是是莫大的耻辱。
“李将军,润鹤今日独自来见你,就是想问您,您难道要让润安一个人回辽东吗?”
李青山可以躲在岭南不问世事,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再也不关心辽东战况,但是李聿做不到,自从李聿得知辽东危机之后,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赵清珵是他的枕边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聿有多想回到辽东。
辽东是李聿的战场,从李聿学会握起他的那把狼头刀开始,他就注定要
死守辽东。
李青山坐在院子中,南地已经入夏了,一眼望去满是葱郁,李青山习惯了辽东的无边旷野,习惯了草原上刮起的呼啸的狂风和夏日里如潮水般的绿浪,南地的旖旎风情他看不习惯,他怎么可能愿意就待在岭南这样的地方苟且偷生。
只是李青山厌恶如今的辽东。
戚筠用辽东来夺权,李青山怎么受得了戚筠如此作风。
“若辽东都是像李将军这般想法,辽东才是真的无可救药,北周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赵清珵一针见血。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李青山明明有这个能力,辽东需要他,北周需要他,但他却因为一己喜恶选择了逃离,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懦夫行径。
“南翊侯!”李青山被戳中了痛点,一时间只觉得恼羞成怒。
可在看到赵清珵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后,他又满心的自惭形秽,赵清珵说的字字为真,就连李聿都没有看出来他的逃避和软弱。
李青山苦涩地笑了笑,“怪不得老爹说你聪明。”
“李聿这小子,还真是运气好。”
他们辽东世代武夫,北周重文轻武
,辽东看似威震一方,其实早就岌岌可危,李家将女儿送进望都,为的也是想要稳住李家地位。
李聿如今有了赵清珵,辽东便有了智多星。
李青山替李聿庆幸,也替辽东庆幸。
“李将军何出此言,在下与润安早已不分彼此,润安心系辽东,我亦然。”
李青山叹了口气,到底是被赵清珵说服了,亦或者他本就想回去辽东,在临行前他不确定地问着赵清珵,“倘若真像望都说的那样,李聿这小子回辽东的代价是你留在望都,那小子怕是不愿意吧。”
李聿先前就气得跳脚,扬言要造反了,李青山担心赵清珵劝不好李聿。
人心总是自私的,李青山虽然也不愿意赵清珵为了辽东被困望都,可辽东困境就摆在眼前,说到底他还是希望李聿能够回来。
李聿是天生的将军,他出走辽东不留在军部,实在可惜。
赵清珵笑着送别李青山,“李将军不必多虑,只需在军中等待润安回来便是。”
李青山骑着马离开,李聿幽幽地从角落里冒了出来,“你又擅自替我做了决定。”表情好不委屈。
赵清珵垫脚摸了摸他的脸,笑语盈盈,
“是啊,不喜欢么?”
“怎么会。”李聿将脑袋搭在赵清珵的肩膀上,闷声说道:“我爱死你了。”
两个人站在南翊侯府的大门前,夏日里的梧桐树高大苍翠,阳光从碎隙中透下斑驳的光影,灿烂而又热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