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过完,望都便由内阁出面向地方各地颁布了诏令,改年号为靖桢。
至此,属于章平帝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望都的诏令传遍全国,赵清珵从通政司手上接过诏令的时候,独自一人沉默地在书房中待了许久,石斛趴在屋顶上守着他,李聿在院子里练剑,武镇川匆匆赶到侯爷有事想要求见赵清珵的时候,趴在屋顶上的石斛探出个脑袋,小声说道:“大人,我家侯爷今日心情烦闷,怕是不愿见人。”
武镇川站在廊下,轻声询问:“侯爷这是怎么了呢?”
李聿收了剑,“如今年号已改,前尘往事俱成为了过往云烟。”
爱恨消散,章平年间的事就这样全都泯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只留下史书寥寥几笔。
章平三十三年给赵清珵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如今就这样轻飘飘地过去了,赵清珵无法释然。
武镇川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与李聿一同站在庭院中,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窗,想着今日估摸是见不到南翊侯了。
“你有何事?”李聿见武镇川神色匆匆,疑心出事了。
武镇川点头,“梅县昨日传来消息,说是在梅县发现了百越人的踪迹。”
自从百越
占领了沱峒之后,百越与中原便井水不犯河水,这大半年来百越人也算是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沱河以北,没有再犯中原。
“可查清楚是何原因了?”
“下官猜测,想来百越也是受到了荒年影响,沱峒本就偏远封闭,荒年之下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武镇川?”书房里头传出来一阵喊声,武镇川连忙哎了一声,高喊道:“侯爷可是有吩咐?”
“进来说话吧。”
赵清珵推开窗子,站在窗边朝他微微颔首,眉宇间依稀能够看到愁容。
“来找我何事?”赵清珵已经恢复了平静,关于章平帝的最后一丝多余的情绪都被他剔除干净了,从今往后,坐在那把龙椅上的,是靖桢帝。
李聿看了一眼赵清珵,眼底满是关切。
赵清珵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李聿便绕道他身后,捏了捏他的肩膀,开口道:“武镇川说百越人出现在了梅县,担心百越会祸害梅县百姓。”
“百越出现在梅县,想来是因为他们苦受荒年之苦。”
“侯爷所言正是,下官也是如此想。”武镇川摸着自己半指长的胡须,沉吟片刻道:“不知侯爷可有和对策?沱峒如今必定粮
食紧缺,倘若咱们在这个时候和勾戈进行谈判……比起从前应当会更有效果。”
“沱峒如今还有多少中原百姓?”
“这大半年陆续跑出来了不少人,如今粗略算下来,应当还有近五千人。”
“送一封我的亲笔手书去沱峒,岭南愿意用粮食换回这些中原百姓。”
“侯爷!”武镇川一声低呼,“大庾城内的粮食不多了,今年春天粮食播种,就算收成喜人,也到等到秋天收割,这大半年的光景,若是给了百越人粮食,咱们岭南自己粮食可又要不够了。”
赵清珵摆了摆手,“百越如今占据沱峒,倘若百越不稳,则岭南不稳,如今北周本就各地动荡,势必要稳住百越。”说到粮食,“我已经与付家两兄弟通了信,过几日付家兄弟便会组织商队出海,与海上小国通商,届时应当会带回来不少粮食。”
“我已经给付华下了死命令,若是带不够岭南撑到今年秋天的粮食,就不用回来了。”
听到赵清珵这样说,武镇川才彻底放下心来,“当年侯爷力排艰险果断修建梅县和越州的两个港口,一笔接着一笔的银子砸到港口里面进去都听不见一个声,这么多年过去
了,这两座港口终于能够开始运转了。”
从章平三十五年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五年,赵清珵都快把半个南翊侯府给填到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