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军务繁忙,所以李聿在年前始终都不得空去桐山拜祭李敏,只得到了第二日,才有空带着赵清珵独自去了桐山。
姐弟四人都是分开拜祭李敏的,用李荔的话来说,这样子母亲比较不会寂寞。
桐山安静如往昔,李聿与赵清珵装了一壶热酒,小酒杯放在李敏的墓碑前,李聿跪在地上,安静地倒了三杯酒,喊了一声‘母亲’,赵清珵也同他一样,跪在李敏墓碑前,轻声喊了一句‘母亲’。
“母亲,桐山风景好,还能看到风阙关,姐姐总是担心你在桐山寂寞,可我却觉得桐山比李府自由。你在李府待了半辈子,桐山若是起风了,你便顺着这风去北周各地看看,不用牵挂我们。”
“我们过得很好,你在天上也不用护佑我与姐姐们。”
李聿伸手擦着墓碑上的落雪,“师父也想来看你,结果戚筠回来了,他就不好意思来了。”说到这里,李聿一声轻笑,“来之前师父偷偷将我拉住,让我问你,你是更想见他呢,还是更相见戚筠?”
霍焦这辈子只爱李敏一个人,但他不确定,李敏想见他还是戚筠。
桐山上刮过一阵狂风,赵清珵和李聿
的头发都被吹乱了,发丝缠绕,李聿与赵清珵相视一笑,李聿望着那阵席卷而过的狂风,轻声道:“母亲,我也想你了。”
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
除夕夜这一晚所有人都喝得烂醉,李聿和赵清珵从桐山回来的时候李府就像他们早上离开一样安静,只有几个下人站在大门口扫雪。
李聿朝管家招了招手,问着人都哪儿去了。
管家压着声音说都还醉着呢,没有一个人起床。
霍焦等人昨晚喝够了酒就在院子里打拳,拳打够了又开始喝酒,喝到天边都泛着鱼肚白了他们才倒头呼呼大睡。
“少将军,侯爷,望都、望都来人了!”
就在一片寂静之下,门房的小厮突然小跑着出现在了游廊之上,李聿和赵清珵面色皆一变,这个时候朝廷怎么会来人?
“威北侯李震、原定安将军戚筠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辽东战败不断,朕感念威北侯劳苦功高,特册授其为通伯侯,其婿原定安将军,安定辽东镇守一方,朕心甚慰,今下旨意,戚筠承袭威北侯之爵,授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钦此!”
宣旨太监旨意一出,昨天夜里霍焦和戚筠好
不容易喝出来的那点感情又没了。
还没等戚筠从宣旨太监手上接过圣旨,霍焦就一把将戚筠揍到了地上,他恶狠狠地领着戚筠的衣襟,骂道:“戚筠,望都怎么会封你做威北侯,你他娘的连李聿的位置都抢!”
呸,戚筠吐了一口血水,他摔倒在了雪地中,狼狈不堪。
“什么叫做李聿的位置,威北侯那三个字难道刻了李聿的名字吗,啊?!霍焦,我问你,是谁规定的,威北侯只能李聿来坐!这么多年我在辽东出生入死,我怎么就没有资格做这个威北侯了!辽东打败仗难道是我造成的吗?霍焦,辽东要是没有我,早就没了!今时今日我坐这个威北侯,天经地义!”
从一开始这便是李蓉和戚筠的交易。
李蓉放他回辽东,许诺他威北侯的位置,代价便是从今往后,他都要带着整个辽东做李蓉的狗。
没办法,人嘛,想要得到什么,便必须要付出更多的东西,他用尊严和底线换来了如今的地位权势,戚筠心甘情愿,他望着站在不远处平静的李聿,讽刺得笑了笑,“霍焦,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比我适合做李聿的老子。”
就在几天前,李聿
还在于赵清珵说等年后外祖便要向朝廷请旨,让他承袭爵位,没成想,朝廷的旨意竟然来的这样快。
戚筠被霍焦揍得鼻青脸肿,但就算霍焦打得再狠,也没人会抗望都的旨。
戚筠躺在雪地中,沉默地望着天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