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青城告急,晋城告急!鞑靼大君铁木完烈率亲兵进攻晋城!”
“报!晋城告急,夫人正在率领李府护卫抵抗鞑靼进攻!”
一个时辰前李震便和李聿一人率领三万守备军离开了风阙关,鞑靼大君兵临青城,青城本就城防薄弱,青城一旦攻破,整个辽东都会被鞑靼屠戮,青城绝对不能破,李震给李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守住青城。
一个时辰,沙场之上瞬息万变,这一个时辰便是整个辽东的生机。
李敏的鹰棍断了,她单膝跪在雪地中,神情冷毅地望着铁木完烈,“你们想踏过晋城,做梦!”
“百年前鞑靼被李家赶出了辽东,今时今日你们依旧会被我们赶出去。”
“只要这片土地上还有一个辽东儿郎,你们鞑靼人就休想马踏中原!”
“我告诉你!”李敏撑着断了的鹰棍,费力地站起来,她将鹰棍丢在一旁,一双手握着梨花枪,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只有三沙营有李家军。在辽东,只要提着刀、握着剑、流着血的人,便都是李家军!”
李敏仰头看向城门,高声道:“李家军何在!”
“在!”
“在!”
“在!”
“萍儿!”李敏一声高呼,她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笑着说道:“娘告诉你,李家、李家就是这样世代守护着辽东的!你告诉弟弟妹妹,不要怕!娘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弓箭手何在!”
“放箭!”
晋城青城的这一场防卫战后来成为了
整个北周的传说,有人说,如果不是那一日李家拼死守住了晋城,鞑靼铁蹄踏过晋城大门的那一天,便会是整个北地沦陷的开始,也有人说,如果没有李夫人当机立断将晋城大营的三万兵马调走支援青城,只怕青城早就成为了人间炼狱。
也有人说,如果不是后来少将军天降奇兵般赶到青城,青城战场只怕会更加焦灼,总之,这一日对于辽东来说过得极其漫长。
城门口的鲜血蜿蜒,染红了冰封的护城河,死人成堆,鞑靼人不要命地往上爬,晋城南门差点被攻破,后来还是全城百姓一起堵住了南门口,李家三小姐率领李家护卫出城迎敌,二小姐死守城门,他们扔掉了晋城内的最后一块石块、用光了最后一支弩箭,才等来了带兵驰援的威北侯。
当然,这只是晋城战场的结束。
与之而来的,是整个东境线的全面爆发。
先是鞑靼夜袭三沙营,紧接着又在同一时刻夜袭了玄甲营,三沙营和玄甲营是东境线上最前方的防线,这两个营地的时候象征着辽东前线的败退,三沙营和玄甲营被迫撤退回了卫兵营和金戈营,此前李聿拼尽全力守住的三沙营顷刻间成为了鞑靼人的跑马场,鞑靼简直有如天助般地对辽东地形了若指掌,他们就像是东境线上的鬼魅,神出鬼没,悄无声息地将割走辽东将士的头颅。
风阙关上风声鹤唳,但却没有人刚将此事传去晋城。
整座晋城都挂满了白布,一
眼望去,落雪与白布在晋城内飘扬,满城寂静,大街小巷不见半人,城门口轮值的将士正在清扫尸体与血污,排水沟冻住了,地上蜿蜒的鲜血冻结成了冰霜,血色的冰霜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显现出诡异的鲜艳,天寒地冻,尸首难燃,被堆积在一块丢到了野地上,鏖战过后将士们的脸上只剩下了麻木。
百姓们不敢开窗,因为空气里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所有人都没有从三天前的战火中缓过来,尽管城内百姓没有一个伤亡,但在打开城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
满地的时候,护城河上的鲜血夺目刺眼,飘雪漫天,狂风中都载满了无尽的怒吼与呜咽。
李府满府哀戚,下人们全都穿着白衣,门房处的小厮眼眶通红,不远处一辆青灰色的马车缓缓停下,小厮打起精神走到跟前,正准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