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祖孙两人究竟在这一日说了什么。
府中众人只知道这一日谈话、这一夜大醉过后,他们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公子又回来了,府里头重现欢声笑语,这阵子的沉闷伴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彻底消散在了长夜下。
李震在望都逗留了将近半个月,戚筠的案子牵扯甚广,大理寺定了罪后又召见了李震几次,戚筠在辽东的一众心腹也全都下了大狱,等待来年春天北地重新通了马道押送入都。
漫长的冬季给北地带来了冰封的大地,也带来了能够让辽东将士喘息的休战期。
“再过几天我便要启程回辽东了,东境军部乱成了一团,天寒地冻你便留在望都养身子,等要过年了我再让人来接你。”
用完晚饭,赵清珵陪着李震往书房走。
李震年迈,再加上这几年操劳边境,早已力不从心。
“过完年,李聿便该长久留在东境了。”
赵清珵点头,“东境正是用人之际,润安这些年远离东境,如今也该回去了。”
李震望着赵清珵,眼中满是深意。
“祖父,”赵清珵微微一笑,“润安注定要在辽东展翅,这是润安的人生,我会在望
都望着他,看他越飞越高。”
“如果他累了,我就在望都接着他,让他归巢。”
李震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赵清珵的肩膀,“好孩子,你与李聿都是北周的好儿郎。”
“润安,”说道这里,李震笑着摇了摇头,“当日这个臭小子写信回辽东,说他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小字,我骂他混账,天底下哪里有给自己取小字的,难不成是他家里人都死绝了吗?润安这两个字啊,情深义重。”
“润安待我情深,还请祖父放心,我必定会护住润安。”
赵清珵的手段李震清楚,如今的辽东的三沙营还驻扎着一队赵清珵从望都拉来的炮兵营,要是没有赵清珵,今年和鞑靼的这场战,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只是赵清珵的野心……李震不敢多猜。
他的外孙在无声无息中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李震不知道,辽东能不能交到他们手上。
赵清珵猜到了李震的顾虑,他没有多言,只是道:“祖父,您难道还不相信润安吗?”
“你这个小子。”李震朝赵清珵笑着摇了摇头,“小狐狸。”
归期已定,李震便不打算在望都久留。
他要带着李聿回
东境,趁着北地处于休战期,正好能够腾出手来整顿军防。
离开那日望都飘雪,赵清珵亲自出城相送,这一次离开李聿把石斛留在了赵清珵身边,赵清珵不想要,被李聿按在床上欺负了好久,到最后都忍不住流了眼泪,辗转难耐间被迫点头。
“我把石斛留在望都,石斛会训辽东传信的飞鹰,你我通信再没有旁的人能够插手。”
此前赵清珵往辽东送的信卡在了通政使,李聿心有余悸,便捉摸着也要给润鹤配一只传信的飞鹰。
“还有两个月便要过年了,我在辽东等你。”
“嗯。”
“如今虽然身子大好,却也不要贪凉饮酒。”
“嗯。”
“倘若出了什么事,不要瞒我,让石斛加急往辽东通信。”
“嗯。”
“除了嗯,还会说什么?”
李聿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赵清珵,他的腰上挂着狼头刀,在寒风中散发着寒意,弯腰,却极尽温柔地吻住了赵清珵的唇。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赵清珵垫脚,替李聿整理着臂膊,扫掉了落在他肩头的雪,目光缱绻。
“驾——”
李聿扬起马鞭,身下的
撕风发出了怒吼,超远方驰骋而去。
天边只剩下了卷席而过白茫茫的飘雪,承载着李聿不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