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李家早就热闹的不行了。
李敏性子柔和安静,甚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三个女儿陪她在房中梳洗,李茵想起一桩陈年旧事,笑着说道:“母亲还不知道呢,当年三妹见着南翊侯的时候,背地里还打过南翊侯的主意,结果惹得聿奴和她打了一架。”
“咱们聿奴可是护犊子的很。”
李荔正坐在一旁扒拉李敏的首饰盒,听到这话她立马跳脚,“这都过去多久了!二姐你还提,等下被聿奴听到又要找我打架了!”李荔坐定,双手托着下巴,嘀咕道:“不过润鹤当真是好模样呐,和聿奴配的很,其实仔细想想,换了哪家姑娘站在聿奴边上,我总觉得怪怪的,配润鹤,正正好!”
李荔一拍掌,挽着母亲的胳膊,黏在边上撒娇:“娘,你见了润鹤一定会喜欢他的吧!聿奴好久没回来了,今晚这顿饭可要吃的高高兴兴的才好哇!”
“听说,”不怎么说话的李萍说道:“南翊侯在西南赈.灾受伤了,北上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身子有没有养好。”
说完这话,李茵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李敏。
“哎呀!”李茵装作吃
惊的样子,“受伤了?受多重的伤啊!可有大碍?”
三姐妹互相配合,李敏一脸无奈地笑着,“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三姐妹中的谁带夫君回来呢,怎么,母亲难道还会像话本上的恶婆婆那样故意刁难人吗?”
李荔脑袋搁在李敏的肩上撒娇:“母亲最温柔和善了,怎么会刁难人!”
“出去吧,看看聿奴可回来了,顺便去看一眼厨房饭菜做得如何了,不是说南翊侯受伤了么,请个大夫上门来,晚些时候让大夫给南翊侯诊个脉。”
李敏挑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衫,夏日衣裳轻薄,如雾霭的紫色更显温柔,李敏的端庄让她在见客时总是会装扮的格外隆重,可今日她却舍弃了那些奢侈明艳的珠宝首饰,只是挑选了一支温润的玉簪插在发间,李萍挽着她往正厅走去,戏说今日母亲不似从前见客这般隆重。
“隆重是见客,今日聿奴归家,缘何隆重?”李敏笑得温柔。
姐妹三人陪在李敏边上,李府正门大开,门上挂着的灯笼照亮了归家的路,从风阙关回来李聿和赵清珵共骑一马,马蹄在长街尽头响起的时候,管家兴高采
烈地大喊一声,“公子归家啦!”
天边的决和霄互相追逐,决领路,一路飞进了李家,霄没有来过晋城李家,还有些犹豫,在听到决的引吭后才一个猛扎俯冲进了深深庭院。
北地房屋多半恢弘大气,比起望都的那座宅子,晋城的这座李宅更显古朴,李家百年沧桑历史好似都刻在了大门口矗立着的两只静默的石狮子之上,李聿下马,伸手,接住了赵清珵。
下人们挤在门口东张西望,哗啦啦一阵响声,李萍三姐妹簇拥着李萍走到正门口,李敏捏着帕子有些紧张,一向温柔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慌乱,回头轻声问着大女儿:“今日母亲可得体?”
李萍笑得前仰后合,她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前走,站在石阶之上,扬声与李聿说道:“你好晚才回来,母亲与我们都等急了!”
李聿牵着赵清珵,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阶,站在李敏跟前,几人相对无言,赵清珵好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看似从容不迫实则方才连走路都不会了,浑身僵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李敏一眼。
燥热的晚风传来一股清香,赵清珵闻到了母亲的味道。
母亲也喜爱在这样难耐的夏日燃香,赵清珵会陪着母亲安静的跪在蒲团上,听母亲念经,院子里头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他听着风声与树叶摩擦的声音,心中也一片寂静。
李敏犹豫地伸手,拍了拍赵清珵的肩膀,“润鹤?”
赵清珵一顿,他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李敏抬手时候的檀香味这样熟悉,赵清珵鼻头泛酸,他稳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