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那帮老头子,用李聿的话来说就是仗着年纪大耍混账,企图用不上朝来威胁内阁,最先告假不上朝的梁崇是昔日辽东推官,李聿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二日便怒气冲冲地去了梁府。
梁府李聿是常去的,不过那是曾经在辽东的梁府,如今梁家举家搬来了望都,李聿还没有登过望都的这座梁府的门。
因而在得知李聿要来府上的时候,就连一贯喜欢去外头喝花酒的梁平都没出门,在家里等着李聿。
梁平原本兴高采烈地等着好友上门,想着近日望都多事,他已经许久未曾与好友一块喝酒了,今儿见面了必得好好喝上一遭,结果等着李聿上门,就见他面色阴沉,往厅堂中一坐,脸色难看的就像是打了败仗。
“听说你老子病了,这不,正好今日无事上门来瞧瞧梁叔。”
“哈?”梁平有些愣住了,他这几日没回家,去城外的庄子上避暑,他记得前些天见着自家老爹的时候老头还中气十足,怎么突然就病了?
他一头雾水地看向管家,问道:“我爹他病了?什么病?可叫大夫了?大夫怎么说?”
管家笑得有些尴尬,语气踌躇
,像是不知道应该当着李聿的说什么。
“看我做什么,你家公子问你话,怎么,你连自家老爷是否病了都不清楚?”李聿语气有些嘲讽,“还是说你家老爷这病,得看人?若是碰上旁的人来便是老当益壮,若是我上门,便是病得下不了床。”
“哎,我说润安你今日怎么回事?说话夹枪带棍的,你在外头受了气,可别往我身上撒。”梁平和李聿多年好友,有什么说什么,他才懒得惯李聿祖宗脾气。
“你老子呢,带我去见他。”
梁平摸了摸脑袋,又看向管家:“我爹呢,带润安过去。”
管家没有应声,只是道:“容老奴去通传一二。”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管家去而复返,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今日当真是麻烦大统领走这一趟了,我家老爷突感风寒,怕是见不了客。”
“风寒?”李聿一声哼笑,他指着外头的大日头,讽刺道:“你家老爷这风寒,还真是来得巧哈。”
梁崇不肯见人,这便是连辽东的那点旧情都不顾及了。
李聿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管家,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坐在椅子上
的梁平一头雾水,他摸着脑袋,在感受到李聿的压抑的怒火后,实在没忍住,一脸诚恳地看着管家,问道:“我爹他到底怎么惹到润安了?”
管家皮笑肉不笑,“既然公子您不愿入朝为官,朝堂上的事您还是不过问为好。”
梁平骂骂咧咧地从大厅里离开了,原本想着约上李聿一块喝酒也泡汤了,在路过老爷子书房的时候他顿了顿,原本打算抬脚离开的,结果鬼使神差地推门进了小院。
院子里头寂静无人,青天白日暑气横生,梁平没有敲门,直接一把推开了紧闭的书房大门。
他这位在李聿口中病得上不了朝的爹此时此刻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桌前练字,见到梁平进来了,也只是抬眸看了眼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平吊儿郎当地走近了,就看到桌上一幅豪迈狂放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梁平一声呵笑,“听说你病得上不了朝,怎么,没力气上朝,有力气躲在这儿写字呢?”
“李聿说什么了。”梁崇将笔搁在桌上,瞪了梁平一眼,“站没站相。”
梁平浪荡惯了,就因为不入朝这事不知道被他老子扇了多少巴
掌,“老头,您从前是辽东推官,受了老侯爷多少恩惠呐,如今进了御史台,可不能为难润安啊。”
“老侯爷若是知道润安在望都受欺负,该骂你白眼狼了。”
梁崇一声冷笑,“你小子,让你入朝你不去,如今管到你老子头上来了?有本事和你老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