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没有想到,他不过是躲在暗处看个热闹,也会被疯狗咬上。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和赵清珵动的手脚!要不然他赵清珵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行宫,一定是他在背地里耍了什么手段,想陷孤于死地!”
赵昀揪住了李聿的衣襟,神态癫狂,好似走投无路的困兽。
“李聿,你和赵清珵狼子野心,孤告诉你,孤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赵昀你是不是疯了?”李聿往后退了两步,一把将赵昀甩开,他皱着眉头,冷声道:“此事与我无关,你要发疯可以,别在我跟前撒泼。”
“与你无关?”赵昀低声笑了出来,他伸手指着坍塌的三清阁,笑得歇斯底里,“李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清珵在心底有多想搞死我,李聿,你敢用赵清珵的命起誓,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吗!”
“鬼神之说荒诞可笑,起誓赌咒本就无稽,呵,赵昀,你以为人人都与你这样蠢笨无知吗。”李聿大步离开,留下赵昀一人站在原地,走远了,李聿还能听见赵昀在又哭又笑。
李聿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讽刺。
“太子怎么了
?”
李蓉处置完了上清,就看见赵昀失魂落魄地站在人堆中。
“回娘娘话,殿下悲痛过度,奴婢这就请殿下进来坐着。”
出了这样大的事,赵昀哪里还坐得住,他恨不得跟在谢承后头一块进去将埋在房梁下头的章平帝挖出来。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狂风裹挟着暴雪,整座行宫都铺了一层萧瑟的白,抬头望去山顶白雾茫茫,倘若真的有仙人,是否又能看到人间的这一场荒诞闹剧。
“挖出来了!”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两名锦衣卫小心翼翼地将章平帝从废墟中挖了出来,谢承跪在地上,伸手,颤颤巍巍地放在了章平帝的鼻尖。
还有气!
所有人提在嗓子眼的心在这一刻轰然落地,谢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陛下无恙!陛下无恙!”
谢春芳站在李蓉边上,眼疾手快地搀住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晕过去的皇后,“娘娘,陛下无恙是大喜事啊!上苍护佑北周,陛下和娘娘福泽深厚,此乃大福!”
谢春芳领着一众太监噗通下跪,冲着李蓉叩了三个响头。
没有人愿意章平帝出事。
依附着皇权的李蓉不愿,
这些伺候章平帝的太监们更加不愿意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章平帝若驾崩,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人全都要换血,古往今来权力的交迭便是最大的动荡。
谢春芳只想安安稳稳的在有生之年一直伺候着章平帝。
章平帝没死。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李蓉亲自盯着太医给章平帝把脉,可怜太医在宫里头伺候了大半辈子,有生之年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事情,一朝天子竟然被压在了塌楼之下。
寒冬腊月,太医愣是出了一脑门的汗。
李蓉的目光如炬,在太医把完脉后死死盯着他,太医对上这一缕犹如毒蛇阴狠的眸光,一颗心缓缓下沉。
“太医,父皇此刻情况究竟如何?”赵昀忙不迭发问。
他是太子,只要章平帝在此时被太医诊断出病危,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监国。
“回太子殿……殿……殿下话……”
“太医,”李蓉伸手,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沉声道:“天寒地冻,陛下还是尽快挪去寝殿为好,谢春芳,将陛下抬去寝殿。”
“母后!”赵昀骤然出声,“父皇被压废墟,生死不明,还是让太医先给父皇诊断之后再挪动龙体
吧,若不然这一动,动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赵昀站的笔直,他的身后空无一人,他的眸光满是坚毅。
李蓉缓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