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坐。
有些恩宠还真就是只有太子能担的上,谢承看着被赵昀叫过来的安晋,有些同情。
这安大人看上去消瘦体弱,寒冬腊月的不在被窝里头躺着,还要来这里和他们这些糙汉一起盯着三清阁,也是不容易啊。
谢承披着大氅窝在门边抽水烟,偏殿的门没有关紧,寒风猛地灌进来,吹得人头皮发麻,瞬间就清醒了。
“安大人,来一管?”
安晋实在老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边上全是带着绣春刀的锦衣卫。
锦衣卫,那可都是在阎王跟前打转的祖宗,安晋惹不起。
他摆摆手,笑得惶恐:“下、下官不抽,指挥使您自便。”
“安大人,咱们一同在朝为官,我难道是什么恶鬼阎罗么?”谢承觉得好笑。
他一把解下来绣春刀,往桌上一丢,砰的一声,安晋吓得抖了三抖,陪笑道:“指挥使大人劳苦功高,下官、下官怎么会害怕大人您呢……”
话是这样说,但安晋边说话,边往后缩的样子实在可笑
。
谢承摇了摇头,扭头看向黑漆漆的夜色,纷飞的雪花在狂风中乱舞,卷着地上的枯叶往远处飘去,风声凄厉,长夜下好似藏着一声又一声不绝的呜咽。
梆梆,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于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一方矮桌,被麻绳困住的手腕不断在尖锐的桌角摩擦,终于,麻绳脱落了。
手腕上血肉模糊,但他也来不及处理伤口了,麻利地解开脚上的麻绳,走到门边,试探着推了推屋门,纹丝不动。
吵闹了一夜的行宫终于在卯时将近的时候沉寂了下来,于勐在原地急得打转,出不去,出不去!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目光落在了墙角的凳子上,于勐咬牙,也顾不上凳子砸烂门锁闹出来的动静会有多大了,左右他是个朝廷命官,对方这样不明不白地关着他已经是犯了重罪,于勐一时间也猜不到是谁要绑他,但此时若是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的必定不会是自己。
想到这里,于勐握紧凳子,抬手便准备往铜锁上砸过去——
砰!
天边炸开一道雷鸣。
于勐砸开铜锁,呆若木鸡地听着那一道巨响,一时分不清那样轰鸣的响声是否只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