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
李聿听到赵清珵说这话,‘嗯’了一声,音调上扬,“怎么说?”
“从前我也同你这样想,吏治混乱,百姓们定是民不聊生,生活困苦,可这些日子我在望都走访,却发现官府不作为,百姓们的日子反倒越过越有滋味。”
赵清珵也是留意了许久,才发现民间的的确确是这么个情况。
“官府懒政怠政,百姓们没了约束,民间资本活跃冒头,再加上北周国策本就重商,做生意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可不是越来越繁荣了。”
黑暗之下亦会会莹莹之光,这些在混乱的秩序下冒头的商贾,机缘巧合下成为了散落在北周的明珠。
实在是造化弄人,时也命也。
惹人唏嘘。
车队行驶了大半天,终于到了行宫。
行宫中早就布置妥当,可容纳百官住下,再加上宫女太监百来号人,一时间偏远清幽的行宫变得熙熙攘攘。
后日冬至,章平帝要亲自在行宫中的三清阁祈福做法,赵昀一手操办此事,不敢有半分懈怠。
宫人们神色匆匆,领着赵清珵去往了西偏殿,话没说两句便走了。
留下赵清珵和李聿独自回屋。
这一趟出门只带了石斛一
人,偏殿中有数十间屋子,全都打扫干净了,赵清珵和李聿跳了两间挨在一块的屋子,刚踏进屋门,外头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原是你们二人啊。”
顺着声音望过去,呵,是个老熟人。
李聿靠在门边,笑着看向来人,“怎么,行宫都忙成这样了,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还有功夫乱转,不怕出事?”
春猎锦衣卫护卫不当,闹出了那样一个大乱子,如今章平帝开坛祈福百官同行,锦衣卫若是再巡查不当,谢承这身飞鱼服也就可以不用穿了。
谢承腰间挂着绣春刀,他握着刀柄,听出来了李聿这是在讽刺先前春猎场上的刺杀案,他笑得有些心虚,然后摆了摆手,“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今日事今日了,如今这一番太子亲自经的手,咱们啊不过是听着太子的吩咐办事,真要出了什么……”
谢承往上头努了努嘴,“也赖不到锦衣卫的头上。”
“嚯,这不像锦衣卫的作风,陛下如今就这样信任太子?”李聿粗中带细,不经意地问话。
谢承听出来了李聿的试探,他笑着拍了拍李聿的肩膀,往屋子里头走去,“李聿,你也不用这样套我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我与南翊
侯,未必走的就不是一条道,这样试探我,多没意思。”
锦衣卫是李蓉的走狗,谢承这人有手段,但却决断不足,成不了大事。
赵清珵未必就愿意与他同谋。
不过就算不同谋,也犯不上撕破脸。
“对了,”站在远处始终沉默不语的赵清珵突然出言,问道:“听说行宫中有一座新修建的三清阁,很是巍峨,阁楼顶端云雾缭绕,远远望去当真好似有仙人指路,当真如传闻这般神秘莫测么?”
谢承一愣,没想到赵清珵这样冷清的人也会对三清阁感兴趣。
“行宫修建与锦衣卫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听说这行宫修缮里里外外用了不少银子,想来那三清阁应当是费了些功夫的吧。”
谢承并不是特意循着赵清珵过来的,他也是巧了,就住在两人隔壁的屋子,听着这边的说话声觉得有些熟悉,过来瞧一眼,才发现是李聿和赵清珵。
谢承虽然人在望都,但岭南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
去年一年赵清珵在岭南弄出来的动静不小,谢承佩服他,赵清珵有这个手段,也有这个心思,注定是要成大事的人。
从前在望都的那点交情他不想白白浪费了。
谢承在离开前朝赵清珵招了招手,“既然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