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就在孟将军的帐下,孟将军带着我们冲锋陷阵,他就是我们的老大哥。”
“后来呢?”
“后来我们又偷偷跟了孟将军几次,可能我们那个时候就被盯上了吧,却始终没有发觉,在之后有一次鞑靼人突然夜袭三沙营,孟将军派我们出兵营地,我们一路追着鞑靼人北至湎江。”
“藏匿在黄沙下的鞑靼人埋伏在了湎江江岸,兄弟们浴血奋战,我放了信号弹,但整整一夜,我们都没有等到援军。”
说到这里,左擒熊愤愤一拳砸向了桌面,他和左擒虎一母同胞,两兄弟的长相狂野,再加上在东境呆过几年,暴怒之下青筋四起,左擒熊虽然没有左擒虎的络腮胡,但张狂却不失其弟半分。
话说到这里,李聿始终一言不发。
赵清珵看了他一眼,在看到李聿眼底暗藏的悲愤后,他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安慰地拍了拍,问道:“你是那一夜过后从辽东离开的?”
左擒熊点了点
头。
“我从修罗场中捡回来了一条命,兄弟们全都死了,从我发出信号弹、但在等了一夜都没有人来援助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孟方平想要我们死,亦或者,孟方平想要我死。”
“那些跟着我出来的兄弟死的无辜惨烈,我……我根本就回不去辽东了!”
左擒熊伸手捂住脸,他哽咽道:“老虎,不是我要当逃兵,是辽东放弃了我!辽东放弃了我们!孟方平和鞑靼勾结,鞑靼不断骚扰动静,正是因为有这些鞑靼人,东境大营才有存在的价值,正是因为有这些不断发起战事的鞑靼人,望都才动不了辽东!”
“除了离开,我没有任何选择。”
左擒熊在那一夜流干了身上的热血,他将兄弟们全都堆在一块,一把火烧掉了在军营中的浴血奋战,他是一名将士,他不怕死,从他参军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
但他接受不了,他在前线冲锋,裸露着的胸膛却被自己人刺穿。
他们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多可怜。
左擒熊背着砍下鞑靼人的断刀,一步一步,踩着东境迟来的黎明,在灰扑扑的天空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