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县在大庾城的西南方向,梅县是梅江流入东海的入海口,与大庾城隔了一条梅江,从大庾城去梅县,需要坐船。
在这之前,赵清珵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晕船,船只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他坐在船舱中,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海浪卷在了一团,天气不好,阴沉沉的,江面上还在刮风,狂风卷席海浪,赵清珵的鼻腔中满是难以消散的腥味,不能开口,一说话就想吐。
他面色苍白地靠在李聿肩头,闭着眼睛,李聿见他这样难受,有些心疼:“早知道这一趟就不来了,让于勐来一趟,他办事稳妥,也不是处理不好这边的事情。”
赵清珵也是实在没有想到晕船原来这样难受,他的声音微弱蚊蝇,“来都来了,说这话有什么用。”
“我扶你去甲板上站一会?吹吹风些许会好点?”
赵清珵晕船晕的没什么力气,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李聿身上,甲板上的海风大的能把人吹走,芸娘原本想跟出去,李聿怕她站不出,朝她挥了挥手,让她在船舱里头等着就是,咸湿的海风吹过,赵清珵站在甲板上,好似一半被海风拉扯飞到了空中,另一半身子仍旧悬浮地
踩在地上。
幸好这一段水路不长,赵清珵堪堪在要吐没吐的边缘,船只就靠岸了。
梅县靠海,码头多,但都不大,赵清珵站都站不稳了,下船的时候还有心思打量码头,说道:“来日乌梅港动工前,必得好好选址才行。”
李聿捏了捏他脖子上的软肉,“别想那么多了,我先带你去客栈休息。”
赵清珵今日抵达梅县,梅县的县丞一早就带着下属官员在码头上候着了,县城姜炳是个老油条,与梅县的地主陈亮可以说是焦不离孟,昨夜大庾城太守在梅县遇刺,今日南翊侯便来了梅县,姜炳自然知道南翊侯这一趟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揣着满肚子的小心翼翼,想要好好招待赵清珵,顺带探一探口风,不过也是他运气不好,精心准备的宴席碰上了赵清珵晕船,李聿面无表情地将人带去了驿站。
只剩下姜炳一行人站在码头上吹海风。
“大人,南翊侯已经走了。”
站在姜炳身边的师爷轻声喊了一声大人,随即又有些忧心忡忡,“南翊侯只怕来者不善啊。”
姜炳皱了皱眉,他轻声道:“前有武太守遇刺,南翊侯后脚就来了,难不成南翊侯还是来
咱们梅县看海吗!”
“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应对?”姜炳舔了舔嘴皮子,海风吹得脸上咸咸的,“还能怎么应对,事情又不是我们做的,南翊侯若不肯罢休,自然有陈家的人顶着,关咱们什么事!”
姜炳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副玲珑心肠,他是与陈亮交好,可那是从前,如今常家的下场就在眼前,姜炳再没脑子也不可能豁出头顶这顶乌纱帽陪陈亮玩,再说,陈亮不过是陈家的旁支,真出了事,陈家未必会出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是陈家心狠,那就是放任陈亮自生自灭了。
直到回了客栈,赵清珵都怏怏的,武镇川一行人早上便得知了赵清珵要来,一早便在客栈中候着来人了,结果马车临近,就看到李聿抱着人下来了。
武镇川昨夜遇刺,眼下正躺在床上,赵梦代他暂处公务,带着人在客栈前迎接赵清珵与李聿,在看到面色苍白的赵清珵后,他一脸担忧:“侯爷这是怎么了?”
窝在李聿怀中的赵清珵有气无力地说道:“无妨,晚些时候同莲你来与我说一下梅县的情况。”
李聿身高腿长,走得快,赵梦亦步亦趋
跟在边上,“侯爷的房间在三楼上房,总督就住在侯爷隔壁。”
李聿嗯了一声,边抱着赵清珵上楼边沉声道:“侯爷有些晕船,让人准备一碗梅子汤过来。”
“哎,梅子汤酸甜止渴,晕船犯恶心,就得喝些酸的,”赵梦听说赵清珵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