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放弃,才能拥有。
这是赵清珵走在这条孤注一掷的绝路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
“你想用动土地和赋税,只怕望都不会同意。”
“我不会让望都知道的。”赵清珵的神情笃定,“我革了印德群的官职,让武镇川接管,这便是我想和望都说的话,我来了岭南,这便是我的地方,谁也管不着。”
说这话时候的赵清珵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连带着他冰冷犀利的脸庞都多了几分温度。
李聿勾了勾他的下巴,轻笑道:“好厉害。”
两人坐在一块聊天,午后时光惬意,窗子上漏进来的一点太阳光晒得赵清珵昏昏欲睡,他将手中的书盖在了脸上,顺势一躺,在李聿的腿上睡过去了。
李聿靠在美人榻上,就这样静静看着赵清珵的眉眼,啪嗒一声,书掉落了,赵清珵觉得亮,嘟嚷着皱了皱眉,一个翻身,便将脸埋在了李聿的小腹中,吞吐的热气往李聿小腹上喷着,一片安静下,李聿的眸光越来越沉。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身,但见赵清珵睡得香,又舍不得。
只好强行忍着心底的燥意,脑海中想着练剑的招式,下盘要稳,手不能抖。
“嗯
……”赵清珵的手软软垂了下去,熟睡下的赵清珵下意识发出了一声轻哼。
李聿: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咚咚咚,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聿听到动静,捡起长袍披在了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将赵清珵放在了美人榻上,翻身下榻,开门,就见于勐神情凝重,低声道:“公子不好了,荣叙跑了。”
“荣叙?”
李聿没怎么去过布政使司,“荣叙是谁?”
“印德群的心腹,前阵子侯爷对外称印德群重病,将他关在了府中,这些日子卑职带人彻查印德群的党羽,找到荣叙,才发现他的家中早已人去楼空。”
“大庾城内都找过了?”
“昨日卑职带着巡防营的人都找过了,没有荣叙的踪影。”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了赵清珵,“什么事?”
赵清珵醒了,李聿也就不将人拦在外头,他一把将门推开,扬声道:“是于勐。”
赵清珵睡得沉,刚醒脑子不是很清醒,“你说什么?荣叙跑了?”
他刚睡醒的时候嗓音格外沙哑,李聿往他手边递过去一盏茶,低声道:“喝口茶润润嗓子。”
赵清珵接过茶水,但却没心思喝,他揉着眉心,一字
一句地问道:“荣叙能跑到哪里去?他是印德群的心腹,让他跑了……”赵清珵的眼眸暗了下来,“于勐,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声音不大,但却格外威压。
于勐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卑职无能,侯爷息怒!”
“卑职会带上巡防营的人在岭南搜寻,定会找到荣叙的踪迹。”
“你以为他还会在岭南逗留吗?”赵清珵叹了口气,他看向李聿,“从望都跟过来的护卫身手敏捷,还要你传令下去,让他们一路往北搜寻荣叙才行了。”
“侯爷的意思是……”于勐有些愣住了,“荣叙一个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难道还会走去望都吗?”
“哼。”赵清珵冷声道:“他亲眼见到了印德群的下场,深知在我手下没什么好下场,他想要的活路,除了望都还有哪里能给?”
大庾城不太平,印德群的下台让这潭水变得更加混乱污浊,荣叙出逃更是让印党蠢蠢欲动,妄图在武镇川手下撒野。
赵清珵让人将武镇川叫来侯府,见他面色比起从前更显青白,便知道这个大庾城太守不好做。
“荣叙跑了,可带走了布政使司中重要的公文?”
武镇川摇了摇头,“荣叙估计是那日侯爷在布政使司中发难后就连夜逃走的,据他家中的仆人所言,荣叙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