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霖匆匆而来,又顶着夜色仓促离开。
李聿骑着撕风与他一同往祁鸣山的方向驰骋,在送赵沐霖上山的时候,赵沐霖喊住了他。
“李将军家世傲人,看着与润鹤不像是一条路上的人?”赵沐霖没有想到,这位辽东的少将军当真愿意跟在润鹤身后,说实在的,就李聿这出生,他要什么要不到?
辽东五十万大军皆是他的依仗和后盾,他何至于与润鹤搅和到一起,走着一条前路不知是生是死的坎途。
李聿面无表情,没有多言,他不欲与人解释,他与润鹤的情意不需要他人的理解,李聿只是回道:“我心所愿,宁乐侯切勿多言。”
听到这话,赵沐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只是抬了抬手,“走了,回去告诉润鹤,他交代我的事我会做,不过不是现在,他在望都经营两年才得如今地位,我初来乍到,在麟都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也需要几年光景。”
李聿点了点头,“润鹤会去岭南,日后这边你还要多上心。”
“知道,”说完,他又看了眼黑黢黢的茂都,以及覆着皑皑白雪的风渊山头,“茂都是个好地方啊,风渊山更是人杰地灵,陛下要是知
道他找大师精心算出来的好地方成全了润鹤,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连夜上朝?”
“不是成全润鹤,是成全你我。”李聿改正了赵沐霖的话。
他看得透彻,赵清珵之所以能够一路不断收拢人心,不过是因为大家跟着他有利可图,无论是三大营中的于勐和王照,还是锦衣卫中的谢承,亦或者是赵沐霖,他们不过是有所图谋,因利而聚。
想到这里,李聿不禁有些自得。
唯独自己,自己对润鹤无所求。
他捧着一颗干干净净的心,站到润鹤跟前,陪他走在这条路上,谁都比不过他去。
赵清珵笑着骂他傻里傻气,李聿一声哼笑,“数你聪明。”
“快些把药喝了去,”李聿盯着赵清珵,“你这人,昨天一下子没看着你,石斛偷偷跑来告诉我,说你把药给倒了。”李聿啧了一声,他盯着赵清珵把药喝光了,才说道:“润鹤,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不想喝药,就想要我盯着你呢。”
明明药都喝完了,赵清珵愣是被呛得直咳嗽。
他红着脸,好半天才吐出来一句:“痴人说梦!”
李聿一声轻笑,他将药碗拿开,看着赵清珵微红的脸颊,笑得乐不可支
,“当真痴人说梦?我怎么瞧着你是不好意思了呢。”
“润鹤,想要我陪着你就直说呐,我又不嫌你黏人。”
赵清珵就像猫儿似的,李聿养了他这么久,可算是把他的脾气都给摸透了。
看上去冷得不行,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人时能让人脊背发凉,可其实只要在没人的地方顺毛摸摸他,他就会乖得不得了,翘着尾巴围在边上转圈。
守着那么一点不肯丢掉的骄矜,要李聿哄他,哄高兴了便会流露出在人前没有的黏糊。
胃口也像猫儿似的,吃两口东西就够了。
李聿守着赵清珵,就像是守着一只很难养熟的猫,每次只要有那么一点的亲近,他就满意得不行,然后又会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要再亲近一点才好。
他好贪心,也好容易满足。
赵清珵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李聿。
李聿推窗透风,回头见赵清珵这样看着自己,好笑地问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润安,你若是没与我相遇,又该如何?”赵清珵很少想象这种假如,大概是因为今日难得放晴了,他不用上山挖泥巴,紧绷了好久的神经松懈下来,眼下与
李聿说一些似是而非的闲话,慵懒而又惬意。
“没遇见你?”李聿挑了挑眉,“想必这会应该会很快活,在辽东做着肆意自在的少将军,每日骑着撕风去草场上跑马,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