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背上的伤势不重,只要这几日注意着别沾水,按时敷药,过几日便能好全了。”
石斛送走了大夫,不敢回房。
毕竟眼下房间里头的氛围有些奇怪,他家公子沉默不语,赵大人亦然,方才公子给大人上药的时候,也是沉着一张脸,若是放在从前,大人受了伤,他家公子早就贴上去好说歹说哄人了,哪里会像眼下这般,一声不吭,上好药便自顾自坐在一旁。
屋子里头流淌着静默,赵清珵趴在塌上,背上敷了药,眼下凉飕飕的,李聿怕他冷,往他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李聿,你怎么会这样想?”
长久的沉默过后,赵清珵轻声发问,他不懂,李聿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被丢弃了,他的手垂在塌上,骨节修长,他勾了勾李聿的衣角,轻声问道:“李聿,我怎么会丢下你。”
李聿扭头,眼眶通红:“可你就是把我丢下了,辽东不要我,把我赶来望都,如今你也不要我,你们便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还真是孩子气啊。
赵清珵一声轻笑,“那你说说,我如何不要你了?”
“丢下你一个人准备去岭南,什么也不和你商量,就留你一个孤零零在望都
,是不是?”赵清珵不急不缓地说着,“哎呀,我的聿奴好可怜,没人疼,没人爱。”
他的眼中带着笑意。
李聿不是没听出来赵清珵的戏谑,他沉默不语,心头泛着酸涩。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了岭南打算如何?”
“不问。”反正里面没有他的位置,李聿懒得问,问多了糟心。
赵清珵慢吞吞地说道:“我想去岭南,是因为岭南离中原远,也是因为岭南不太平,李聿,你如今在兵部,望都好儿郎全都在兵部,你怎么甘心就让这些儿郎烂死在望都?”
李聿猛地抬眸,眉头微皱。
“岭南十万大山中的百越族祸乱南地多年,李聿,北周不是只有辽东,你既然被辽东赶了出来,为何不去闯出另一翻天地?”赵清珵温声开口:“辽东有威北侯,有戚大帅,你想在辽东大展宏图注定了束手束脚,那你猜,我为什么要去岭南?”
李聿的眼睛逐渐变亮了,但眼底的通红却愈发明显,他吸了吸鼻子,一头栽倒在赵清珵盖着的毯子中,他用毯子将自己的脸遮住,闷声开口:“那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我看某个人气得不行,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哪里还有功夫
听我闲扯呢?”赵清珵叹了口气,“哎,上来就指着鼻子骂我没有心,心里难受,不乐意说了。”
李聿乐了,他捏着赵清珵脖颈上的软肉,依旧不肯抬头,“快说快说,我喜欢听!”
赵清珵趴在美人榻上,后背裸露,刚敷好的药过了药劲,眼下开始疼了,他闭上眼睛,“不说,背上疼。”
说疼只是为了逗李聿,但眼下困也是真的困了。
赵清珵没说几句话,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他累得不轻,此刻得了闲,再加上边上萦绕着熟悉的味道,睡得无比深沉,石斛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的时候赵清珵还在睡着,就见他家公子守在边上,坐得像一尊石塑。
“轻些。”李聿嫌弃石斛推门动静太大,急哄哄把人赶出去。
一见李聿这阵仗,石斛就放心了,看来这架是吵好了,他家公子又黏糊糊地凑了上去。
石斛守在房间外头,不由得感慨道,不吵架好啊,这公子和大人一吵架,连带着他都要受牵连,这几天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要平白遭公子一顿骂。
李聿守着赵清珵睡了一个好觉,翌日一大早,赵清珵神清气爽,又准备上山干活去了。
“你背上的伤都没
好,急着去山里做什么?”
赵清珵朝李聿勾了勾手指,“你与我一起去,我就告诉你。”
李聿怎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