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他的脖颈,轻声道:“想做李家的上门女婿也不是不可以,把李荔换成另一个人我便同意。”
赵清珵假装听不懂,眼皮垂着,一声轻笑。
他对李荔的那番话,半真半假。
身子全废了是假,顶多算是废了大半。
无心娶妻却是真,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要与旁的人共度一生,他选择的这条路如此坎坷,他是真的不愿耽搁好姑娘。
“要过年了,咱们润鹤又在望都过了一年。”
李聿与赵清珵并肩站在廊下,赵清珵身上的毛领狂风吹乱了,有一丝毛绒飞到了李聿的脸上,他掂着脚替李聿拂去了脸上的毛绒。
李聿低头与他对视一眼,轻声道:“过完年带你去辽东,风阙关下埋着你爹的尸首,去祭拜祭拜他。”
“爹被万马踏过,早已尸首异处。”
“我在窗下挂了风铃,听说风铃声能够让亡魂找到归家的路,可爹这么久都不来我的梦里,他与我一样被困住了,我被困在了望都,爹被困在了风阙关。”
赵清珵的语气平静
,哀伤被藏匿在了黢黑的双眸之下,那双眼可以汹涌澎湃,也可以寂静如枯井。
“润鹤,你不会永远被困在望都,麟王也不会一直被困在风阙关下。”
麟王身上的冤屈总有一日会被洗清。
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这是李聿对赵清珵的承诺,也是李聿对赵清珵的保证。
赵清珵不敢去风阙关,他怕他走到那片焦土之上,会至此失去前行的动力。
他宁愿做一只被蒙住眼睛的飞鸟,再没有睁开眼看到这个世间的时候他是不知道累的,可一旦飞鸟累了,停下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李聿懂赵清珵,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桀骜肆意的狼崽变得悲悯宽容,为了赵清珵他愿意停留在原地。
年关将近,李府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李家三姐妹虽然常年待在辽东,但望都贵女却不会因为与李家姐妹不熟就此停止攀交。
因而年前十几天,李家宴席如流水,整日欢歌笑语不停,今天王家的小姐登门拜访,明日谢家的妯娌登门吃茶。
李聿八辈子没有过这样多的应酬,陪客人吃了两顿酒就和赵清珵躲去了梅岭小院,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了大姐,直到除夕夜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