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大帅夜撞城门,早在翌日书信就传入了望都的通政司。
朝野上下都在等着霍焦以及周小敬等人入望都。
四日后,从密西方向遥遥行驶来了一支车队,已经是深冬,再有一个月就该过年了,上个月望都城内轰轰烈烈的瑞雪风波伴随着赵清珵离开望都那天天降飘雪悄然落幕 。
再进望都,满城银装素裹。
远远望去宛若一层缥缈的云雾落在了望都之上,洁白的霜雪覆盖着这座都城,寂静,纯洁。
赵清珵和李聿同坐一辆马车,路上奔波,赵清珵差点就要病倒,李聿有两夜没合眼,尽照顾他去了,幸好,到昨天后半夜赵清珵蛇身上持续的高热终于退了。
马车帘子被掀开了一角,冷风扑进来,原本躺在软塌上打瞌睡的李聿猛地一个激灵。
他睁开眼,一把攥住了赵清珵的手腕。
“冷。”
这语气含含糊糊的,听上去平添了几分可爱。
李聿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顺着未彻底落下来的帘子瞧了一眼,含笑道:“呦,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这就到望都了。”
赵清珵靠在窗边,“从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眯着了,也不算是一觉吧。”
“大晚上没睡,我都是因为谁呢?”李聿将手背搭在赵清珵额头上,温度正常,悬着的心终于回了原处,一路上都是官道,赵清珵要是在路上病倒了,连大夫都不好找。
好歹是没什么大问题
。
“回了望都还有的忙,你这身子邹先生可都说了,得好好歇歇才行。”
在格格鲁尔只是开胃菜,回了望都才是正经事。
赵清珵有心将格格鲁尔查个底朝天,车队一进了望都城门,于勐就带着三千营的人来了,侯在城门口,谈载连马车都没下,就直接被拉去了三大营。
谢承派人传了话,锦衣卫不会插手此事,全权交给三大营处理。
锦衣卫传话的时候李聿就在一旁听着,等人走了,他与赵清珵咬耳朵,“谢承那人瞧着冷心冷面,像个冰块,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样好了?”
赵清珵哼了一声:“你又怎么看出来我与谢承关系好了?”
“这不明摆着,锦衣卫上下不插手格格鲁尔那边的事情,如今回了望都,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弟弟,你以为谢承是因为与我关系好才这样说的吗?”赵清珵一脸无奈。
李聿挑眉:“难道不是吗?”以及,他将手臂搭在赵清珵身上,“弟弟,我比你还要大一岁,叫一声哥哥来听。”
这本是李聿的玩笑话,没想着赵清珵会应声。
但在下一刻,就看到赵清珵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哥哥。”
他的长相本就清冷,薄薄的眼皮很容易就让人生出脆弱不易接近的距离感,再加上眼尾的那一颗痣,更加平添了几分疏离。
但眼下他抬眼,冷冷清清地喊了李聿一声‘哥哥
’。
李聿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生平第一回,他觉得自己这破嘴,乱说什么。
赵清珵已经走远了,但李聿还站在原地,手脚僵硬,明明寒冬腊月,天边还在飘雪呢,他硬是觉出了满身热意。
心口小鹿乱撞,呸,何止是小鹿,他感觉他的心里面进来了一头牛。
“傻子,站在那做什么?”
赵清珵回头,微微皱眉。
看着他因为皱眉而变得活色生香的那颗痣,李聿觉得自己又清醒过来了。
方才那个乖乖巧巧喊自己‘哥哥’的一定不是赵润鹤,或许是山里的精怪,专门来勾人的山鬼。
眼下这个满脸不耐与他说话的才是俗尘中的赵润鹤。
“刚才你说,谢承不插手密西,还有别的意思?”
“他们都怕捅破天,你以为谢承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谁都知道密西这事闹大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