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来?
怎么压?
如何压?
周小敬沉着脸,他谈载动一动嘴皮子,就知道说将此事压下来。
早知如此,当初祖大寿做事的时候怎么不思虑的周全一些?
临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了,谈载知道要熄火了。
简直可笑。
周小敬知道这事不好处理,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都司看到早就离开了格格鲁尔的赵清珵。
他扭头看向谈载,眼中俱是不悦,不是早就将他打发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谈载也一头雾水,赵清珵从一堆乌泱泱的将士中走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当赵清珵脱掉盔甲,穿着一身白衣站在大堂之中,面色冷寂,冷冷注视着谈载的时候,谈载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谈载反应过来了,周小敬亦然。
他望着赵清珵与霍焦,好哇,这两个人竟然不知何时搅和到了一块去。
周小敬挥着衣袖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沉着脸:“今日闹成这样,谈大人,实在是你御下不严,冒犯了方将军与袁将军,你让祖大寿出来,与这两位将军赔个不是。”
这便是要将事情都推倒祖大寿身上了。
夜深露重,全城早已寂静,只剩下如寒鸦般凄厉的风声不断咆哮怒吼。
都司大堂内亮着明晃晃的火把,廊下人来人往,犹如一道道鬼影在影壁上扭曲徘徊,赵清珵背对着众人站在门边,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眸中深邃。
谈载摸不清赵清珵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索性直接
无视了他。
眼下周小敬站出来了,他只希望周小敬能够赶快将霍焦大打发走。
“若说此事全然是因为祖大寿造成的,必然不妥,”霍焦这个大老粗,来的路上和赵清珵学了个半吊子的语气,慢悠悠的,故意吊着人,“我的这两位属下脾气火爆,在沙场上打.打杀杀惯了,说话做事呢,又没什么规矩。”霍焦说到这里,踢了一脚方答,“去,给谈大人赔个不是,鲁莽了。”
方答不愿意,霍焦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扭扭捏捏地走到了谈载边上,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卑职行事没规矩,冒犯了大人,给大人赔罪了。”
谈载被霍焦突如其来的低头闹了个措手不及。
还没等谈载反应过来,方答行完礼,霍焦就又开口了:“然在本帅看来,此事全推到祖大寿身上,是否有些过于偏颇了呢?”
“有失偏颇?”谈载急了,他连忙说道:“霍大帅此言,难不成是想说这事与我脱不掉干系了?”
谈载气的面色铁青,“一派胡言!”
霍焦耸耸肩,“这可是谈大人您自己说的。”
要说这群文绉绉的文官最怕谁,一是在他们眼中自诩阴阳颠倒纲常混乱的后党乱政,二便是边境的武夫耍无赖。
霍焦可是带了家伙来的格格鲁尔。
他腰上挂着的大刀拔出来,寒光满地,透过锃亮的刀背,甚至还能闻到沙场之上浓郁的血腥味。
大刀铿锵一下被抽了出来,大堂内的官员全都腿软了。
周小敬是从望都出来的老人了,他眉眼不眨,只是问道:“霍大帅此举,究竟所欲为何?”
“为何?”霍焦嗓子粗,他指着方答脑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我的下属在你们格格鲁尔伤成这样,总要给个说法的吧?错的地方我们也认了,该赔的礼我们也赔了,但我就一句话,你们想把祖大寿推出来,我不认这个结果!”
“那依大帅所言,您想如何做呢?”周小敬看似语气和缓,但他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却是带着深深的压迫。
霍焦愣了愣,但很快,他立马反应了过来,看上去仍旧是咋咋呼呼的武夫,但字里行间都是赵清珵教出来的精明:“哪里是我要做什么,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