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戒严,但赵清珵这几日在格格鲁尔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他找到了开在城郊的一家棺材铺子,付了一锭银子,跟着这家棺材铺子的车队连夜出了城。
赵清珵顺带从棺材铺子的掌柜手上租了一匹马,连夜一路往西北驰骋而去。
天光大亮,等他赶到西北大营的时候,只觉得下马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飘。
“我是望都的三千营提督,传……传话去,就说我要见你们大帅。”
赵清珵趴在马背之上,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小兵传话的时候李聿正在与霍焦一同吃早饭。
“望都的提督大人?”
霍焦手上捏着大饼,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李聿,这小子怎么追你追的这么紧?才两天没见,就从格格鲁尔追到了密西大营来?”
李聿一脸糊涂,他放下碗,大步出了营帐,“人在哪儿呢?”
小兵指了指前头,赵清珵正准备翻身下马,连夜赶路,腰伤复发,整条脊梁骨都酸软的不成样子,一用力,就感觉浑身都软了。
落脚处一个踩空,就差整个人往下跌了。
李聿一把接住他,嗓音中含着笑,“就你这身手,我怎么放心把翻云给你?”
赵清珵借着力站稳
了,他揉着腰,没有理会李聿的揶揄,只是轻声道:“带我去见霍大帅去。”
李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赵清珵微微沉着的脸色后,他也收了笑意,边带着他往帐子内走去,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不过走了一天,能出什么事?”
“不是格格鲁尔出事了,是方答将军一行人出事了。”
赵清珵坐在帐子内,他推掉了李聿递过来的大饼,眼下他没什么胃口,只是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说完,他低头,就看到桌上出现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牛乳茶。
“喝吧,知道你不爱吃硬邦邦的东西,热乎的牛乳茶,特地给你要来的。”
霍焦注意到了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他哼了一声,白了李聿一眼。
“没事,方答那小子身子骨壮实,小山似的,吐蕃人他都能一口气扛起来,被关一下就被关一下,死不了,正好去一去他的脾气。”霍焦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霍大帅,”赵清珵抿了一口牛乳茶,神色倒是比霍焦要认真,“此事可大可小,下官连夜来求见您,就是希望能够由大帅出面,闹大此事。”
“什么?”霍焦一下子没有
反应过来。
他摸了一把脑袋,扯着嗓子说道:“闹大?闹大做什么,我懒得和格格鲁尔那帮人打交道,烦!老子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和吐蕃人打两场战!”
赵清珵早就知道霍焦是这个想法了。
要不然谈载也不会这么多年压着密西军部,都敢把手插到粮饷上去了。
“大帅此言差矣。”
“差哪里了?李聿,你管一管跟你来的这个臭小子。”霍焦不欲多言,起身便准备离开。
“北周重文轻武,大帅难道就不曾了解过底下的将士究竟有没有为此抱怨过吗?”赵清珵咄咄逼人。
霍焦被逼急了,“抱怨?有什么好抱怨的!身为人臣,既然选择上了沙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国尽忠,此乃大义!”
霍焦是好将军。
但这世道折磨的就是好人。
“尽忠也要分是非对错,一味地愚忠,到头来害的只会是那些跟着大帅出生入死的将军。”
“北周国策歪斜至今,大帅心中难道就没有半分不公吗?这些年大帅镇守西北,不曾有一日懈怠,密西将士身上吹过的每一粒黄沙都该得到回报,这才是忠君爱国的结局!而不是像如此这样,一个个全成了哑巴
和聋子,大帅,您难道以为,不睁眼那些您不想去看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吗?”
赵清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