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慌乱地低了头。
再不肯抬头看李聿一眼。
欲盖弥彰,最为心虚。
李聿一声轻笑,他稍稍起身,远了赵清珵半寸,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夜谈府设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别喝酒了。”
“就你这身子,能不能喝酒没数?”
李聿斜睨了赵清珵一眼,留下一句‘喝多了回来又要闹腾我’,扬长而去。
谈载今夜铆足了劲想要招待好赵清珵。
宴席之上歌舞尽欢,特别是白日里赵清珵从周府带走了芸娘,谈载更是将赵清珵看成了好这一口靡靡之音的人,宴席上的美人流水一样让人看花了眼。
赵清珵假借醉意说了一句‘谈大人府上的妙人真多’,谈载喝上了头,猛地一拍桌子,大笑道:“赵大人此般性情中人,下官自然要好生招待好大人才是!”
“大人,下官寻来的这些姑娘,可不比芸娘差,您瞧瞧,若是有看上的,尽管带走就是。”
赵清珵呵呵笑着,用一句‘我已有心悦之人’推辞过去。
谈载呵呵一笑,下流地说着‘下官都懂下官都懂’。
人走后,赵清珵厌恶地拍了拍谈载碰过的地方,笙歌欢宴
,赵清珵却只觉得格外疲惫,回头想找李聿说一句闲话,才发现今夜李聿没跟过来。
临行前李聿特地与他说过一嘴,他想去格格鲁尔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今夜赵清珵推脱身子不适,酒过三巡便先行立场了。
谈载热情,亲自陪同他去马房,安排好了送赵清珵回驿站的马车,这才放心离开。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马道之上,入了夜的格格鲁尔也不失白日里的繁华,宴席之上尽管赵清珵有心推脱,但仍旧被谈载灌了好几杯酒,眼下坐在马车内,咕噜噜的声音听得他昏昏欲睡。
赵清珵掀开棉布帘子,看着街市上银光璀璨,再往远处眺望,却只能看到一团漆黑笼罩着远山,密西的荒凉与格格鲁尔的繁华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只让人觉得眼前的热闹好似戈壁滩上的海市蜃楼。
都说格格鲁尔是戈壁滩上的明珠。
赵清珵的眸光沉静,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颗明珠之下,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一团龌龊。
“吁——”
拉着马车的马匹突然发出一声惊惧的吼声。
赵清珵就听见马夫一声大喊‘大人小心’!紧接着便是一阵人仰
马翻,马匹挣脱了缰绳在马道上狂奔,马车翻了,赵清珵在车内滚了两圈,眼前一片昏花,还没等他从马车内爬出来,就听见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在耳旁炸开。
有刺客?
赵清珵心中咯噔一下。
他才到格格鲁尔不过两天时间,这些人就忍不住动手了?
赵清珵的脸色缓缓下沉。
耳旁一阵尖叫,生活在格格鲁尔的百姓没见过这种场面,立马就吓得到处逃窜,尖叫声和刺客手中的刀剑铿锵声混合在了一起。
驾马的车夫是个练家子,抵挡刺客的同时还能将赵清珵从翻滚的马车中拉出来。
锵!
长剑刺破了黑雾,直冲冲地朝赵清珵刺过来。
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赵清珵猛的下滑,本能反应几乎就要快过他的思考了,但就是在那生死之间,赵清珵突然收了所有力量。
他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着长剑刺穿他的胸膛。
但并没有。
谈载带人带了。
为首的谈载身骑高大的马匹,手持弯弓,稳准狠地将刺客射杀在了原地。
他翻身下了马 ,一脸惊慌地走到赵清珵身边,“提督大人可曾受伤了!”
赵清珵狼狈地站在人群之中,他
的眼底满是恼火,谈载的话也直接装没听懂,低着头,神色冰冷淡漠。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