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李震端坐在主位上,面色依旧阴沉,只是仔细看,就能在他肃穆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动容。
李聿握住了李敏的手,哄着道:“儿子好好地站在娘跟前,娘哭什么?倒是娘,去岁病了也不写信与我说。”
李敏擦着泪,让李聿坐下,“原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
她伸手,擦掉了落在李聿鼻梁上的泥垢,一声叹气,“一声不吭就从望都离开了,我写信给你姨母,姨母也不知你去了何处,怎么就跑到密西去了呢?找你师傅做什么?”
“霜花阙炎热偏远,在那儿待着难道就比家里好了吗?”
李聿咧着嘴角,“自然没有家里好,家里有娘,旁的地方都比不过。”
“你啊,”李敏摇头轻笑,“就这张嘴会哄我开心,冲动的时候哪里还想得到我呢。”说完,他拍了拍李聿的手背,“这一趟你祖父也担心了许久,过去,向你祖父赔个罪。”
李聿老老实实地走到了李震跟前,有些心虚。
见他这副模样,李震将手中杯盏落在了桌上,起身,往外走去,走至门边,他回头瞪了一眼李聿,“还不跟上来!”
李聿看了眼李敏,小声说道:“娘,我先过去了。”
李敏倚靠在门边,笑得温柔,“去吧,你三个姐姐今日在青城,晚些时候才会回来,正好等她们回来了一块用饭。”
书房内,李聿低着头,老实得不
得了。
李震站在窗边,回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沉声道:“说吧,这些日子在密西都干了什么。”
李震是真正的枭雄,北周开国后,太祖帝虽然对李氏礼遇有加,但仍旧想要削减兵权,其中盘踞在辽东的李家更是成了北周皇室的眼中钉,但李家前朝时便拥兵居于辽东,根基深厚,辽东五十万大军世代跟随李氏朱雀旗之下,北周皇室对于这群武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李氏出皇妃,历经几代皇室,尽管庞大如辽东,也在皇权的不断更迭之下逐渐被架空。
直到威北侯李震出世。
有着铁血手腕的李震是先帝时期的传说。
如今的霍焦戚筠,两地大帅,也算是名震天下了,但在李震面前,那都是根本不够看的。
风阙关口就是五十年前李震带着人亲自打下来的,彼时风阙关还不是北周的关口,那一片地方在五十年前就是鞑靼人和中原人交战的坟场,李震率亲自操练了一支李家军,铁蹄如雷,手持弯刀,过境时犹如黑色的潮水奔腾而来,鞑靼人光是听到雷霆声就被吓得拿不起刀了。
李震仿照草原弯刀,自创了李家刀,两头皆为武器,头为矛,尾为刀,然后又改良了辽东的战马,战马之上背负着盔甲,铁蹄轰鸣之下擅长骑射的鞑靼人根本就不是辽东的对手。
李震为兵几十载,整个辽东改天换地。
铁蹄之上的李家军威
震天下,辽东之下的李氏彻底成为了北周皇室无法掌控的孤狼。
而李震,就是这匹狼王。
李聿钦佩尊敬的人有很多,但若是要他挑一个最,那么这个唯一只能是他的外祖威北侯。
在李震面前,纵然李聿在外有多桀骜多放肆,回了家都只能老老实实。
他微微低头,“祖父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去了师父那。”
“霍焦那小子,不老实,总是帮你扯谎,”李震哼道:“我才不信他说的话!”
“那您信谁?”李聿梗着脖子,下意识说道:“我爹的话您倒是信。”
“李聿!”李震一拍窗棂,原本在屋檐下躲太阳的雀鸟扑簌着惊飞了,撞向了挂在屋檐下的风铃,一时间满院子的哐当声,李聿缩了缩脖子,“本来就是,您如今倒是对我爹的话深信不疑。”
李震黑脸如炭,他指着李聿,气得面色铁青。
这些年,要说有什么事让李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