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赵清灵微微一笑,婉拒了赵沐霖的红缨枪。
“山高水远,宁乐侯的红缨枪清灵只怕不擅保存。”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马车,只留下赵沐霖一人站在原地,手中的红缨枪仿佛有千斤重。
夕阳拖着昏黄的光影,隐匿入西北的戈壁远山之下。
车队往前行驶,驼铃阵阵,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
赵沐霖脚步蹒跚地往回走,他摇头失笑,然后将手中的红缨枪往小厮手上抛去。
“主子,这红缨枪带回府中吗?”小厮拿不准主意。
赵沐霖翻身上了马,望着远处只能看清一片尘埃的云雾,呢喃道:“带回去吧。”
除了带回去,他还能往哪儿放呢?
越往北走,西北的戈壁与苍茫逐渐被天高云阔的草场代替。
为了行驶方便,从宁州出发之后赵清灵便与泰安同乘一驾马车,车队会直接往格桑草原疾驰,中途只会进行短暂的休整。
在抵达密西与格桑草原的交界处时,会举办一场祭天仪式,中原车队便会停在边境线上,等待着鞑靼人过来迎接泰安与赵清灵,因为北周与鞑靼在二十年前定下了格桑条约,北周的将士不得踏过边境线,因而护送和亲的将士只能从边境线上返回。
但因为和亲之人是北周的长公主,因而鞑靼大君特地吩咐了随行的柴达,北周公主可以挑选一队随从一同进入鞑靼,待大婚完成,这一批人再
由鞑靼武士亲自护送出格桑草原。
“阿姐,”眼看密西边境线越来越近,赵清珵拍马来到了赵清灵所乘的马车前,他掀开马车帘布,沉声道:“后日我会与你一同进格桑草原。”
赵清灵刚想拒绝,就见赵清珵摇了摇头,“阿姐,不单单是因为不放心你。”
他看了眼前方柴达带领着的鞑靼人的车队,“鞑靼那地方,我一定要去一趟的。”
当初他们的父亲是追着鞑靼人的行踪才去的风阙关,造反一事与鞑靼人脱不了干系,赵清珵想要查清楚其父造反的真相,既要从望都入手,鞑靼这边他也必须要探查一二。
跟着和亲队伍入鞑靼,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无论格桑草原有多危机四伏,他也必须要走这一趟。
赵清珵是这样想的,远在西北边境的李聿亦然。
早在和亲队伍从宁州出发往边境行驶的时候,他们这些驻守在边境的士兵就得到了通知,霍焦亲自来到了边境线上,带着手底下的亲信打下手,准备泰安长公主的祭天仪式。
在望都跪完君父,在边境线上跪完天地,这边完成了北周子女的使命。
此后再回来,身上便永远背负着一个全新的身份——
鞑靼大妃。
“来了!来了!车队来了!”
烈日炎炎的午后,霍焦正带着一伙人在河边抓鱼洗澡,从前方报信回来的小兵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边境线上,小士兵从马上跌下来,热得面色通红,半个身
子都栽进了河中,霍焦人高马大,将人一把拎起来,嗓音粗重:“望都的车队这么快就来了!”
“不……不是……不是望都的车队,是鞑靼人!鞑靼人的车队到了!”
提起望都和亲队伍这伙边境武夫可能还没那么来劲,但一提起鞑靼人,他们立马就虎视眈眈了起来,穿衣服的穿衣服,提裤子的提裤子,将大刀绑在腰上,面露狠色。
这些年吐蕃被霍焦打老实了,西北那边太平了,密西的将士经常就被辽东借去打战。
密西和辽东唇齿相依,同守着格桑草原,鞑靼人是草原上的狼,饿得很了就会撕毁盟约扑上来啃噬中原人的血肉。
边境的将士才不相信区区一纸所谓的和平约定就能约束住草原上的饿狼,他们对鞑靼从骨子里就充满了不信任,在他们西北,唯一让敌人臣服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