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二楼,三千营自知守护不力,层层戒严守在楼道。
在赵清珵走上来之际,三千营也并未露出什么恐惧的神情,在他们眼中,赵清珵不过是被放逐过来的逆王之子,一无权二无钱,三千营的人根本看不上赵清珵。
见着他,也只是懒散地喊了一声‘提督大人好’。
赵清珵瞥了他们一眼,并无二话,径直进了泰安的房间。
咚咚咚。
沉闷的叩门声响起。
坐在窗边喝茶的泰安扬声道:“进。”
为了做戏做全套,泰安昨夜还特地将胳膊往刺客刀上撞,大夫前脚才走,赵清珵就来了。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赵清珵行了个礼。
坐在窗边的泰安披着外袍,见赵清珵进来了,她拢了拢长袍,起身,慢慢踱步到了桌边,替赵清珵斟了一盏茶,朝他招了招手,“坐吧。”
“微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如今就你我二人,哪儿来的这么多规矩?”泰安眼神里头带着笑,像是打量,又像是算计,总归尽是心眼,她慢悠悠地说道:“我查过你,东宫密信、春猎,去岁冬天望都最热闹的两桩事都与你有关系,你阿姐不满你如今所做之事,还是我
将她劝好的呢。”
赵清珵抬眸,眼中流露出不解。
见他这副模样,泰安笑得更开怀了。
她涂着红蔻丹的手点着桌面,姿态冷傲,“润鹤,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帮你吗?”
“你如今虽然是名义上的三千营提督,可你也看到了,这一路上三千营的人根本就不听你的吩咐,在他们眼里,你这个空降的提督大人,算不上什么。”泰安指着外头,“眼下把柄就在你手上,三千营是死是活,你说了算。”
泰安的话犹如暗夜里的蛇。
划过赵清珵的心头。
他只觉得浑身冰凉。
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若说李蓉是高高在上的凤凰,那泰安便是艳丽的毒蛇,杀人不眨眼。
蛇蝎美人,不过如此。
“赵提督,三千营是你手上的第一把刀,你得用好它啊。”泰安语重心长。
赵清珵抬眸,与泰安对视,他的眉头微皱,“殿下这话,下臣不解。”
“不解就对了,本宫最不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让人猜到自己的心思。”泰安修长纤细的手略过垂下来的步摇珠翠,她的身份自然是尊贵的,出嫁时章平帝以示她的贵气,赠予了她一定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东珠冠
。
泰安戴着那顶珠冠,硕大的东珠明晃晃地昭示着她的尊贵与可笑。
这世间最尊贵的身份,却成了她的枷锁。
泰安咬着血和肉一步步走上和亲的轿撵。
那是她沁到骨子里对章平帝和李蓉的恨意。
特别是李蓉,这个背靠李氏的皇后,为了保下自己的女儿,就把她推出来和亲,泰安每每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可恨至极,凭什么,她是长公主,是先帝之女,与鞑靼和亲,本该是公主的使命,可就因为李蓉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嫁往鞑靼,借着辽东军部向内阁施压,到最后狸猫换太子,和亲之人就成了她。
想到这里,泰安就止不住地想笑。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宫帮你,那是因为本宫从你身上看到了本宫的影子,绝处逢生,逆风翻盘,润鹤,本宫若将赌注压到你身上,有朝一日你可会让本宫失望?”
望都城中那样多的王侯子弟泰安都见过。
但她只在赵清珵身上看到了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决心。
“润鹤,本宫在望都有一暗桩,全是我这些年从各地搜寻来的倾城绝色,她们或家中穷困潦倒或身世凄楚,本宫将她们养得可人诱惑
,温柔刀,处处致命,这是本宫自己找出来的一条路,有了她们就能掌握望都官员的阴私,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