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
赵沐霖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盯着赵清珵,一字一句道:“我要麟王之位。”
寂静的帐子内只剩下沸水滚动的声音。
外头人声攒动,时不时传来一两句笑骂。
赵清珵听笑了,他缓慢地动着右手手腕,在下一刻闭眼,稳准狠地将断了的手骨重新接了回去。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
他疼的双唇发青。
嘴角费力地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赵沐霖,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做主此事?”
他左手托着手腕,浑身上下都疼的发抖,但尽管如此,他的背部依旧挺得笔直,薄唇紧紧抿着,不肯流露出一份脆弱。
“润鹤,我能不能成为麟王你当然不能做主,但是,你能做主你自己能不能成为麟王啊。”赵沐霖笑眯眯地望着赵清珵,“润鹤,陛下既然留了你一条命,日后必定会给你封王之位。”
“你觉得,此事我能做主吗?”
“你想成为谁做不了主,但是润鹤,你不想成为谁,这个选择从始至终,都在你的手上啊。”
赵沐霖算盘打得好,他一早就将主意放在了赵清珵身上。
他只要赵清珵主动放弃麟王之位。
他只要
那个位子空出来。
其他的他会自己去争。
赵清珵眼角的寒霜似乎融化了一些,他的语气平静:“宁乐侯,你的野心找错人了。
“是么?”赵沐霖啜着笑,他望着赵清珵,一针见血:“你想在望都活下来,靠你自己简直如行深渊,润鹤,找个帮手不好么?我们宁州虽然地处西北,比不上麟都富饶,但我怎么说也算是一州之主,润鹤,你身后空空如也,多可怜。”
“麟王谋逆案处处透着诡异,润鹤,你想替麟王翻案,在此之前蛰伏在望都,手中若是没有任何底牌,那与痴人说梦又有何异?”
营帐内的火盆将赵沐霖的衣裳烤干了,他抖了抖发皱的长袍,随意地披在了身上,“润鹤,你我皆是靠自己才能站起来的可怜虫,与其在暗地里挣扎,不若你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
西北蛮荒粗鄙,赵沐霖在西北站稳脚跟不容易。
他受够了西北的漫天黄沙。
麟都无主,他对麟都势在必得。
赵清珵始终沉默。
但赵沐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犹豫。
赵沐霖站了起来,微微笑道:“小润鹤,不着急,你慢慢想,今日哥哥我先送你一个见面礼。”
说完,赵沐霖掀帐而出,只留给赵清珵一个洒脱的背影。
但他的洒脱和李聿不一样。
李聿是烈阳下的坦荡。
而赵沐霖,则是野心昭昭,肆无忌惮地挥舞着他的獠牙。
堂而皇之地告诉赵清珵,他想要麟都,他愿意和赵清珵联手,一起做阴沟里的臭鼠,掀翻这烂天烂地。
赵清珵不过是和赵沐霖耽搁了这片刻时间,另一边,行宫内,却已经被李聿搅地翻天覆地。
这厢只见李聿提着那名刺客,一路沉着脸去了章平帝休憩的殿宇。
得了消息的赵昀大惊失色。
帐子内的赵昀将手中杯盏猛地朝报信的人身上砸过去。
“柳廷和左擒熊怎么办事的!一个赵清珵难道是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前狼后虎的还能让他从猎场里跑出来?”
说到此处,赵昀压低了声音,“左擒熊不是安排了四名锦衣卫么?锦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赵清珵都解决不掉?”
跪在地上的心腹低声回复:“回殿下话,下臣看到辽东少将军和赵世子一块回的营地,其中一名派去刺杀赵世子的锦衣卫,就是被少将军抓回来的,眼下少将军已经带着人往陛下行宫去了……”
听到这
话,赵昀坐不住了。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