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案,那依你所言,这东宫官吏一日不曾搭建,你我便一日不得名正言顺喽?”柳廷站了起来,与邹一山相视,眼底满是质疑。
邹一山听出了柳廷话中不满,便只是微微一笑,再无他言。
组建东宫官吏一事停滞已是板上钉钉,说再多也改变不了章平帝的旨意。
赵昀无心招呼到访的大人,众人稍坐片刻,便纷纷告辞。
唯独柳廷,在离开前欲言又止。
“非林,我这儿有一幅字帖,是前朝流传下来的草书,你是草书大家,且帮孤看看是否为真迹。”赵昀喊住了柳廷。
柳廷微微站定,送别了邹一山等人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书房内很安静,茶也凉了,只剩下一丝清淡的茶香。
赵昀自顾自地喝着茶,也没有抬头看柳廷,过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他终于开口,“非林,方才见你似有话说?”
柳廷嘴唇蠕动,似是有些急切。
但对上赵昀那双云淡风轻的眼眸,又不知如何开口。
赵昀见柳廷为难,笑了笑,“非林,你跟着孤快有三年了,孤是何人你还不清楚吗?心中若有事,但说无妨。”
柳廷深吸一口气,握拳,终于站了起来
。
“殿下,下臣听说,麟王之子如今就住在东宫?”
赵昀点了点头,“赵清珵与孤同宗兄弟,如今他在望都无依无靠,孤与他同住也算是全了一场兄弟情谊。”
柳廷有些为难,似乎是有所顾忌。
“怎么?非林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柳廷扣着手背,最后搓了搓手掌,压低声音:“殿下,并非下臣狭隘,也并非下臣认为殿下被人蛊惑,实在是下臣私心里觉得,那赵世子不是个可留之人!”
赵昀似乎很是愕然。
他捏着茶盏,冲着柳廷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非林,你这话说得……未免有失偏颇了。”
“润鹤心思纯良,孤瞧他在东宫住着的这些日子也很是老实本分。”
柳廷一心为了赵昀。
见赵昀对赵清珵十分放心,更是着急了,他的长相本就清苦,眉头一皱,更显得苦大仇深,“殿下,您也不想想想赵世子是何身份,麟王身死风阙关,其母自尽于他跟前,长姐听说不日便要嫁去鞑靼,像他那样的人,死了便也罢了,可他若是活着,怎能甘心?”
柳廷继续道:“殿下,赵清珵不能留,假以时日待他成了气候,必定会在
望都掀起风浪!”
赵昀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犹豫。
似乎是被柳廷说动了。
柳廷乘胜追击,继续说服赵昀:“殿下,区区一个赵清珵,您保他做什么?如今皇后膝下无子,谁能知道皇后想要保赵清珵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殿下,多少人盯着东宫,任何潜伏的危机,下臣都必须替您斩草除根。”
“非林,你对孤向来忠心。”赵昀一声轻叹。
他抓着茶盏陷入了失神。
瞳孔涣散,看上去十分纠结。
“殿下,您与他人讲仁义,旁的人可不与您讲什么兄弟情深呐,为了大业,还是要狠下心来才是!”
柳廷其实并不知道赵清珵的所作所为。
但他就是有预感,赵清珵这个人,如果不处置以后快,来日必当会掀起风浪。
“此事……容孤再想想。”赵昀揉着眉心,看上去十分苦恼。
柳廷心一横,压着嗓子道:“殿下,自您将赵清珵接近东宫,下臣便觉得此事不妥,赵清珵留不得,您若同意,这件事微臣会替您办好,决计不让殿下操半分心!来日就算东窗事发,此事也只是下臣一人所为,与殿下没有半分干系!”
“非林……你如此忠心,
替孤着想,孤实在是……”
柳廷跪在赵昀跟前,神情坚毅:“微臣自三年前追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