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老妪说完，脸上已经充满了疯狂之色。
骨尊者心里一突突，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下一刻，红衣老妪已经飞速扑上来。
在她腹部，有一团能量正在急剧膨胀。
这是她的紫府，此时已经隐隐呈现出了金色。
这一刻，他忽然知道了红衣老妪要做什么。
“住手，疯子！”
骨尊者不再淡定，口中狂吼了一声，飞快向后退去。
然而距离凑得劲了，他看到红衣老妪脸上满是疯狂，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情急之下，他连忙释放真神罡气护体。
一股璀璨的金光环绕在他周身，化作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他牢牢包裹在其中。
轰隆！
红衣老妪没有一丝眷恋，直接引爆了自己的紫府。
半神九段巅峰强者，相当与北域第一城天空城主，这样的高手自爆紫府，威力之庞大，甚至可以媲美昔日在异族人的传送阵外，沈默引爆的五千枚紫灵石。
骨尊者处在爆炸正中心，哪怕他已经倾尽全力抵挡，仍旧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先前，他只是被红衣老妪伤到了一点皮毛。
可如今，是真真切切的重伤了，不光如此，连带着他的底牌，也都用光了。
这样，他才保住了自己一条命，勉强活了下来。
骨尊者轻叹一声，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枚通体碧绿的丹药，吞入口中。
丹药入喉，化作精纯的能量，不光恢复他的紫气，甚至还迅速修复着伤势。
“这一次，是老夫大意了啊。”
望着一缕从天空中飘落的红色衣带，骨尊者口中轻轻喃喃。
他知道红衣老妪已经萌生了死志，更知道她对血煞盟的恨意比江河还深。
只是他没想到，红衣老妪竟然宁愿便宜了人族，也要和他两败俱伤。
要知道，他和红衣老妪，可以说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错开今日，两人当年甚至可以以兄妹相称。
即便他身为堂堂真神强者，大概也完全猜不透红衣老妪临死前的心境。
对于红衣老妪而言，这一生有两个最大的仇人。
这两个人，都不在人族，分别是公孙烈和王道奎。
她之所以落得如今这样不人不鬼的境地，都是被这二人所害。
所以从理智上讲，他无法原谅王道奎和公孙烈，这笔账至死难休。
一直到死，他也没能找王道奎报了仇，就连公孙烈的死，也是人族干的。
这么一算的话，她反倒应该感谢人族帮
她杀了仇人。
所以此时此刻，她明知道沈默是在利用她，甚至明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人族得利，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去做了。
这其中，未尝没有点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而，报恩的意思。
毕竟，当日如果不是沈默心生恻隐，不嫌麻烦将她和公孙烈葬在一起的话，她早就已经死了。
是沈默，给了她一次焕发新生的机会。
如今大仇虽然未报，但至少她的仇恨，还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寄托给沈默去延续。
尽管，人族弟子离开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跟她打过。
沈默再度遥望远方，其实说是远方，不如说是几十里外，他们逃出来的地方。
红衣老妪爆炸产生的波动，一直传到了这边。
他明白，这个吃了无数人族平民的老太婆终于还是彻底死了。
虽然她用人族的尸体，铸就了怨灵之体，可要说怪，也怪不上她。
毕竟当时但凡有一点选择的话，她也不会和五坛主一样，以吃人为生。
要说罪孽，大概都是公孙烈的罪孽吧。
此时，他头也不回往山谷里走。
回望一眼后方，沈流沙和黑子并没有跟上来，也没有一点战斗的声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