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自领取离婚证后,她妈在外就开始忙碌起来。每天用轮椅推着黄雄飞到处串门子,四下里打听哪家有合适的男青年给介绍。
所有一家有女百家求,特别是在大龄剩男严重泛滥的农村,哪怕是离异带两个男孩的女人都有很好的相亲市场,何况黄珊才一个孩子,离异后也没有带在身边。
刁玉兰给媒婆介绍时说:“我闺女今年才三十四岁,身材保持得很好,生养完全没问题。而且她虽然离婚了,但小孩子不用管的,男方那边全部负责,这和单身有啥区别哟?所以三十万彩礼一分钱不能少!”她说着举起三根手指来,晃了晃。
那几名媒婆听说后,一个个直摇脑袋。
一人道:“啊哟哟,我说刁妹子呀,你这张嘴还真是刁呀!这离异和单身区别大着呢,何况你闺女还生过一个娃娃,现在年纪也有三十四了,彩礼还要三十万,难道是年纪越大彩礼越高么?”
另一人道:“就是,上个月我给吴德明家的小儿子介绍了个对象,人家虽然也是快三十的大龄剩女了,可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彩礼也才要了十八万八。你这二婚比头婚还要得高,也不怕闪了舌头!”
再一人道:“我听说你家珊妹子上次结婚时,陈保家也才给了二十万整的彩礼钱,怎么这离过一次了,彩礼费不降反升呀?那这媒可不好说,我们还真没这个本事。”
几人同时摆手。
刁玉兰急了,道:“几位老姐姐,这事还真只能指望你们了!我家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黄帝搞那个破投资的事,还欠了一屁股债呢!也没钱还,现在跑点运输就够还房贷和养家了。我儿媳妇最近天天吵着要离婚,说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家老头子又瘫了,吃喝拉撒都离不开人。现在珊妹子回家了,家里头还要多养一个人。唯有将她嫁出去,拿一笔不菲的彩礼钱,我们家才能熬过难关。所以还请你们帮帮忙,给我家珊妹子介绍一个给得起彩礼的男人,不管他是啥条件,我闺女保证不嫌弃!”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一个刘姓媒婆道:“真不挑人?”
“不挑。”刁玉兰摇头,复眨眨眼:“只要给得起彩礼。”
“光要求彩礼三十万?”刘媒婆再问。
刁玉兰点头:“对,就这一点没商量!”
“行,”刘媒婆一咬唇:“这事情也不是不能办,村里还是有几个给得起这个彩礼钱的,不过身高、外貌各方面只怕不合珊妹子的心意哟,和那个陈梁根本没法比。”
刁玉兰啐道:“别提那个陈梁了,那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男人光有外表啥用?要能扛事儿,能给妻子的娘家做贡献。”这是她最瞧不起陈梁的一点,每次问他借点钱就斤斤计较,还时不时催着还。
虽然几年前黄帝借了首付的六万块到现在也没有还,但一想起前女婿总拿这件事讨说法,她心里头就腾起一股无名火。
和媒婆们之间约定好一切后,她回家就给女儿说了:“这一次妈找人给你介绍的对象肯定比那个陈梁强,咱们一定要赶在他前边结婚,好让大家瞧瞧,是谁不要的谁!”
黄珊在这件事的态度上没有母亲那么意气用事,她虽然也气前夫的绝情,但冷静下来后细想,其实陈梁和刘敏芳、陈保都对自己还不错的,甚至陈栋和莫小希的为人也不赖。
而自己为啥没有和他们相处好呢?
也许是因为内心的不满足,总觉得同为陈家的儿媳妇,嫂子却过得比自己好太多。
原来幸福不是用来比较得来的,而是要遵从心里的感受。
和陈梁在一起时,虽然他们在物质上是匮乏的,可是他的温柔体贴,他的幽默搞笑,他的善解人意,每一件都会让她内心很充盈。甚至有时看着他勤奋地工作,叼着烟在思考事情,或者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这些细节在她的眼里都散发着光彩。
可后来,是对嫂子的嫉妒,和